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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流雲仙宗覆亡之時,旁的弟子走的走,散的散,唯有顧若水一人出宗迎戰,保全了流雲仙宗最後的氣節。
最後死在了清霜劍下。
倘若出身同宗,結局可會不一樣?
面前的小姑娘有些冷淡,許是惱了,她重複道:“我今日是來取劍的,前輩錯拿了我的劍。”
對於劍修而言,自己的寶劍被別人拿在手中,肯定有些介意。
卿舟雪輕咳一聲,將那把劍遞給了她。小姑娘一把將劍抱在懷裡,朝她行了一禮,便端正地轉身欲走。
“你學劍幾年,有無宗門師承?”
小姑娘聽著身後一道清冷溫和的聲音傳來,她頓住腳步,轉身對上那位年長的劍修。
“自幼習劍,此是第三個年頭。沒有師承。”她不卑不亢地答道,“聽聞太初境中有一劍仙,劍法登峰造極,四年後宗門大比,我準備去試一試,希望能拜入她門下。”
“……”
指她?
卿舟雪被小姑娘冷著小臉當面誇了一通,頗有些尷尬。她思忖片刻,開口道:“你若是有志於此,日後跟著我,我會傳授你劍法。”
那孩子愣道:“那,前輩是何人?”
“太初境卿舟雪。”
然後那孩子便徹底呆在了原地。
“卿兒,你還是用樹葉樹枝撐一段時日罷了。”雲舒塵的聲音自卿舟雪身後傳來,似是有些無奈:“太過一般,不想選……嗯?”
雲舒塵瞥見了那個抱著黑劍的小姑娘,自然也覺得有些熟悉。
她輕輕挑了下眉,“你與她說了什麼,這孩子怎麼呆愣愣的。”
“向她傳授劍法。”卿舟雪輕聲重複了一遍。
好啊,前面兩個糟心玩意兒還沒出人頭地,又來一個小徒孫。身為鶴衣峰真正的老峰主,雲舒塵卻有些頭疼——她還沒有尋到下一個能主修五行大陣的混元五靈根,稱得上是門衰祚薄,自己的徒弟反倒比她先一步桃李滿天下了。
罷了,沒必要去尋。雲舒塵決定寫一本後人看不懂的功法,塞入某個山洞,等待有緣之人拾取。
渡過這一條江。
馬上就要到太初境了。
卿舟雪將那孩子暫且託付給希音和若谷照看,自己仍與雲舒塵同留一條船上。回宗以後,要和掌門談話,還要將兩個徒兒的賽事顧看好,興許還得安置一下小若水,總之閒不下來。
此刻算是難得的靜謐。
“要日出了。”卿舟雪靠在雲舒塵肩頭,方才她淺眠了一陣,聲音難得帶了些倦意,習慣性問道:“師尊,你冷麼?”
“不冷。”雲舒塵柔聲答道,反而給她裹緊了衣裳。卿舟雪如今身體的確不如往年,偶爾也會頭疼腦熱,感個風寒什麼的,變得更像個人了些。除此之外,暫且沒有什麼旁的影響,這些年靜心修行,神魂也穩定了許多。
“師尊,待到她們比完之後,我們再去何處?”卿舟雪正在醒神:“原來出門也不錯。這一路走來,景色都很美。”
還在喊師尊呢。
可雲舒塵竟也不覺得突兀。這倆字就這樣順著雙耳進去了,異常絲滑。多年是這樣叫的,如今有些改不過來,倘若一不注意,隨時都能從嘴縫中溜出來。
她側眸朝身旁那人看去。
此刻舟到江心,天邊萬紫千紅後,又是一片魚肚白。
卿舟雪的側臉上,淺淡地泛著一層柔光。
江風吹起了她鬢邊的長髮,整個人還是如當年那般飄逸出塵。只不過眉眼間到底多了幾分成熟,青澀不復。
雲舒塵端然凝視她許久,卿舟雪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頭和她對視。
“嗯?”
“沒事。”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竟這麼多年了。”她想了想,“既然喜歡看,那便挑個景色好的地方去罷了。最喜歡什麼風景?”
“處處都不錯。”
卿舟雪闔上雙眸:“各有各的美,怎好比較呢。”
真是這樣麼?
雲舒塵再看她半晌,便收回了眸光,將自己與她裹了起來,雙眸微彎,輕輕呼出一口白氣。
恰逢前方朝陽怒紅,噴薄而出。照得江面波光粼粼,暈成一片光暈,美不勝收。
她心裡想,世上風景千千萬,不過浮光掠影,尚能入眼。
唯有——
那玉雪可愛的小孩,攥著她的袖子,軟糯地喚她的名姓。
到那清冷出塵的年少女子,白衣舞劍,劍尖挑起紛飛的大雪。
再到那名震四海的劍仙,泠泠於蒼茫人海間。
這才是,這才是入了眼,更入了心,從此這一生,都註定放不下,舍不了,離不開的風景。
“卿卿?”
卿舟雪睜開眼睛,一隻手撫在她的發尾,輕輕撥弄了一下。
雲舒塵的聲音溫柔清淡,像是忽地有些懷念往昔,準備與她講一個很長的故事,她用著這樣娓娓道來的語調。
“我好像還記得,你第一日莽撞闖入我洞府時的模樣……”
第223章 番外:師尊母親輩的往事
“君上,如今我族已立穩於小西北幽天,外族皆已歸順,四海之內無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