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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舟雪最終鬆開了紅綢:“去靈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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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林尋真回屋的時候,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忙一開門,便看見白蘇半倒在地上,手中攥著血淋淋的木靈根。而腹部下三寸,由于丹田受損嚴重,縱是醫修也一時難以自愈。
靈素峰上,已是一片兵荒馬亂。柳長老治了這麼多人,她還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朝要從閻王手下搶自己的徒弟。
白蘇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的身子輕了起來,被幾個人翻來覆去,而後一切都安靜下來。
短暫的昏迷以後。
她宛若剛出生的幼兒一般,在迷濛的意識之中,嗅到了靈素峰熟悉的藥香。
這種苦澀的味道反而讓她放鬆下來,四肢的乏累褪去,腹部的灼燒疼痛亦減輕了許多。
她一點點睜開眼,眼帘中有一個朦朧的剪影。那人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就坐在身旁。那是師尊。還有一人站著,想來是越師叔。
柳尋芹面色很冷,“你知道貿然取出靈根,嚴重是致死的麼?”
“枉我教了你多年,你——”
越長歌眼見得白蘇往後瑟縮了一點,她一把捂住柳尋芹的嘴,蹙眉道:“她才剛醒來。少說點。”
柳尋芹推開越長歌的手。但是她到底也沒再說話,可能是想儘量心平氣和一些。
沉默良久後,柳尋芹開了口,“你以後怎麼辦?”
這個徒弟最是聽話,凡事都會與她商量。她萬萬沒想到,白蘇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
“不能修行。”白蘇小心翼翼道:“師尊,我已突破合體期,還是可以活很久的。”
柳尋芹一愣:“……不是煉虛期麼?”
“我的靈根……給掌門了嗎?”她才剛清醒一會,又覺得眼皮子困得睜不開:“我犧牲這一點,可以圓滿很多人,救濟眾生,也算是不枉修習醫道了……如是想著想著,把靈根剖出來的那一瞬,好像卻稀里糊塗地突破了。”
待到掌門趕到時,白蘇又已經陷入昏睡。待她睡著以後,柳尋芹抬起手,緩緩摸了一下徒弟的鬢邊。
越長歌不忍再看那丫頭血色蒼白的臉。她起身走出這一方空氣異常逼仄的室內,恰好碰到了匆匆趕來的卿舟雪,雲舒塵還有林尋真。
卿舟雪一隻手中拿著一滿盒丹藥,裡頭塞得密密匝匝的,多是有延年益壽,或是止疼生肌之效。
靈素峰大抵不會缺丹藥,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能夠給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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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顆五色石。
阮明珠是哭著煉的。
她從前打架拼命,受傷的次數很多,受到白師姐的照拂也很多。來自靈根上那顧殘存的溫和氣息,讓阮明珠在拿到它的時候已經知曉了一切。
那是靈根。算得上是修士一輩子最為珍視的東西了。
換作自己,阮明珠打死都不可能把它交給別人,不管是為了救誰。
每日看著卿舟雪拿血和泥就已經足夠難受,不過她尚能安慰自己——那傢伙再怎麼自虐,身體倍兒好,總不會出事的。
可如今……
她只得咬緊牙關,振作精神,胡亂摸完了眼淚,將爐中的烈焰燒得愈發燦爛。
卿舟雪守在一旁,她剛才又放了一盆血。因為血中載著靈力,每次取完,她腦袋還有些發暈。只好坐在一旁休息。
灼熱的火焰讓她感覺到了熱意。
卿舟雪靜靜地看著五顆靈根在其中融化,木靈根的顏色格外明媚剔透,與血和火交織在一起。
而正在此刻,最後一塊石頭還沒有煉完之時——
卿舟雪心內忽然浮現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她杵著劍站起來,朝北方望去。
這一看,卿舟雪忽而蹙眉道:“師妹,你還要幾時能好?”
阮明珠一愣:“你開什麼玩笑,我這才剛剛放下去!”
然而話音未落,卿舟雪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她化為一道冷光,出現在主峰上頭。
卿舟雪伸手朝鐘樓一點,磅礴的聲音震盪了九下,響徹了太初境的整個角落。
天邊的一線漏口傳來層層波動。
趁著這點間隙,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整個太初境結界加固了一遍,隨後就單槍匹馬,直衝北源山而去。
嗯…這次大概是全文最後一次打戲了。
結局是he,雖然有些波折,可能養一養會更好。
旁的不多說啦,怕影響閱讀體驗,前天實在有些忙沒寫,但今日份小劇場繼續進行~
依舊是雲舒塵的碎碎念時間——
《關於我養的正經人家姑娘》
師兄總是夸卿舟雪勤奮聰穎。言辭之間大有讚賞之意。儼然這孩子是他教出來的一樣。
分明是被我撿起來,再種下去,每日拿好吃的灌溉她,才能長得越來越端正。
平日我雖不怎麼親近她,但是也絕對沒有苛責過。
只要這孩子掃了庭院,或是幫忙澆花,我就會給她一些碎錢,平時可以下山去買點喜歡的東西。只不過她通常不願下山,一直種在鶴衣峰。
記得中元節時,我總喜歡逗她讓她莫要晚上出門,恐怕會碰到鬼。
卿兒說不懂何為喜歡之情,女鬼找上她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