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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於這些演化前的漢字雖然並不通用,卻也依然沒有被淘汰,而是作為文化傳承的一部分,代代的流傳了下來。
喬以安收回思緒,注意力重新落到了手中的竹簡上,她雙唇微啟,緩慢的閱讀出聲:“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喬以安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詩經!
她抬起頭,環視了一圈身處的宮室,如果她沒有猜錯,此時此刻,她應該身在秦皇宮!
和中國第一任首席ceo嬴政先生掛鉤的,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事跡,焚書坑儒。
焚的便是《詩經》和《尚書》,之後,除了官方收納的禁書,民間再無所見,加上喬以安最初聽到的那一聲聲大王,足以證明,此時身在何處了。
她卻不知道,從她到矮榻之上坐下,到展卷而讀的功夫,在棕黃色幕簾後始終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青年滿臉詫異,最初的煩躁心情完全被這個新發現的小東西所吸引。
在秦朝,讀書識字的人不多,其中的女子就更加少了。
一個宮娥,竟然能夠讀出竹簡上的詩經,實在是令人生疑。
沒等他更深的思考下去,一個暴躁的聲音傳了起來:“殿下人呢?!”
那聲音略有些陰柔,一個身材中等面白無須的男子隨即走了進來,他頭上帶著紗帽,穿著寬大的袍子,一臉急惶。
一隊內侍跟在他身後,顯出此人的位高權重。
他在側殿之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神情閒適的喬以安身上:“汝是何人,在此作甚?!”
喬以安眨了眨眼,果斷的舉起手比劃了幾下。
那人啐了一口,不滿的抱怨:“怎是個啞巴!”
他哼了一聲,大袖一甩,轉身走了出去。
喬以安轉過身子,看著黃褐色幕簾下露出的一雙皂靴,似笑非笑的喚道:“胡亥,你還不出來?他已經看到你了。”
青年怒氣沖沖的一掀幕簾,眯起眼,上下打量著喬以安,沒等他開口,紛亂的腳步聲再起,那名內侍果然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回來,對著胡亥深深跪下:“殿下,請回宮。”
胡亥煩躁的撓了撓頭,他大步的從跪了一地的內侍前走過,經過喬以安時,順手撈起了她的手腕,一路走出了側殿。
外面春暖花開,一片艷陽景象,只是路上胡亂奔走的宮娥內侍太多,破壞了眼前美景。
這些人見到胡亥紛紛下跪行禮,口呼殿下,雙手放於身側,額頭貼著地面,連頭也不敢抬起。
喬以安臉色大變,她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犯錯了。
果然到了胡亥寢殿之中,他手一甩,把欲要開口的趙高擋了回去,同時瞪著喬以安,單刀直入的問道:“汝是何人,在此作甚?!”
和趙高的語氣一模一樣。
喬以安的腦中快速的思索著,方才聽到大王駕崩,定然是始皇離世,真正的歷史上,胡亥矯詔登基,秦二世而亡。
那麼,在這個鏡世界中,歷史的走向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一旁的趙高按捺不住,搶話道:“不過是一女子,公子何需在意?太子殿下明日便要抵達此處,公子還是早做打算啊!”
喬以安身體一震,是了,歷史在這裡發生了逆轉,秦始皇一手培養的繼承人公子扶蘇,品格優秀,才華出眾,原本胡亥秘不發喪,待一切已成定局後,逼死扶蘇。
胡亥本人則是一個純粹的酒囊飯袋,在繼位後,徹底的淪為了權臣趙高的傀儡。
而現在,扶蘇不但知道了始皇病重,甚至還千里迢迢的從鎮守之地趕來,明天就要到了!
扶蘇天性寬厚仁和,若是由他即位,大秦王朝會不會二代而亡還真不好說。
喬以安的兩眼都直了,從情理上,她是舉雙手贊同扶蘇即位的,始皇殘暴,卻也為後來者鋪平了統一大路,在始皇的鐵腕之下,很多有利於全國統一的政策都得到了徹底的貫徹。
扶蘇實行仁政,必將緩和秦帝國的內部矛盾,秦朝中興指日可待。
喬以安雙手握緊,真是坑爹的任務啊,要推倒武力值超高的蒙恬保護下的公子扶蘇,然後扶持一個二貨上位。
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個徹底的違背了她的個人意志的選擇。
喬以安側過頭,眯起眼,打量著懶洋洋的歪坐在矮榻上的胡亥,典型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胡亥的眼睛吊起,一直注意著喬以安的神情,這個不知道哪裡跑來的下女,卻是個有趣的傢伙。
他不耐煩的打斷了趙高的滔滔不絕:“扶蘇來了正好,老頭子的喪事就交給他去操辦,你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外面鬧哄哄的也不像是個樣子。”
趙高張嘴還要說些什麼,胡亥的眼睛猛的瞪圓,怒斥道:“還不滾!”
趙高臉色鐵青,狠狠的一跺腳,拂袖而去。
胡亥的眼睛陰險的望著趙高的方向,哼了一聲,隨即看向喬以安,再次問道:“汝是何人?來此作甚?!”
又是這句話,看來官二代胡亥不挖掘出她的身份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喬以安粲然一笑:“我是你的神仙教母。”
神仙教母比較出名的有兩個,一個是灰姑娘中把南瓜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馬車的,另外一個則是在睡美人中,修改預言,讓她從死亡變成了沉睡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