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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嘶啞,聽起來就疲倦。
白新若無其事轉過身:“嗯。”
她的嗓音也好不到哪兒去,便不太想說話了,覺著一說話便能提醒程季青,她昨晚哭成狗的樣子。
程季青迷瞪著眼睛,往後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再打量白新,凝著那如常清淡的表情,啞著嗓子問:“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她看出白新不太想提,如果不是因為正事,白新不提那就到底為止算了。
可一會兒總歸是要聊鐲子的事,總歸是要提的。
乾脆當個壞人,故意先提起來。
除了這一點,也是白新太善變,昨夜還是那嬌滴滴任她折磨怎麼都行的模樣,溫度一降,人情味又少了。
當然,這本來也是白新的模樣。
只不過是她自己不滿意。
“什麼事?”
程季青挑了下眸子,她保證白新記得,至少記得一部分——從剛才對視的一瞬間,她能看出來。
要演,大家一起演。
程季青友善提醒:“白小姐,你的眼睛怎麼這麼腫?”
白新:“……”
白新稍稍側頭,不去看程季青了。
昨晚喝了酒,哭過,也不知現在怎麼一副模樣。
她無意識的避開程季青視線,心情也有些糟糕,她道:“它願意。”
一本正經的回答,程季青想起昨夜白新非不講道理,說自己不凶的樣子。
明明下一秒就咬了她一口。
程季青有些想笑,忍住了。
“是它願意呢,還是不想認帳呢?”
白新聞言,又看過去:“認什麼帳?我對你做什麼了?”
她再不清醒也知道程季青沒由著她做什麼,最多就是她把內,褲摔程季青臉上而已。
別的就算過火……反正也沒怎麼著。
這麼一想,她捏了捏手裡的東西。
程季青道:“你對我做的還少?”
白新聽出程季青故意跟她對著來:“是嗎?做了什麼我倒是沒感覺,小程總有沒有考慮過,是自己不行?”
程季青:“……”
程季青冷笑。
“這一點,我以為白小姐很清楚。”程季青盯著那雙微有些紅腫,卻依舊漂亮的眸子道:“你沒試過?”
白新一點沒讓:“試過,一般。”
程季青:“……?”
哦,酒醒了,嘴又硬了是嗎。
程季青這下也徹底清醒,咬了咬舌尖兒,這已經是在挑戰一個猛1,一個alpha的絕對權威了。
她的眼底透出alpha本能的危險。
“真該給你錄下來。”
“可惜了。”
說完白新稍稍頓住,她走了神,先露了馬腳。
她們的語氣實際沒有吵架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種彼此試探。
白新想知道程季青對昨晚的態度,程季青想知道白新到底是不是真不記得。
程季青站起身:“看來你是記得的,不然也不用反應這麼大。”
白新抿了下唇,方才跟程季青斗那兩句,實際也有昨晚的一點氣,她還能想起來程季青和秦語芙,在酒吧沙發黏在一起看手機的樣子。
程季青攤開說,白新也懶得偽裝,反正再難堪的樣子,程季青也是見過的。
她直接問:“昨晚你約秦語芙去的?”
程季青一怔,心底除了微訝也有淺淺愉悅,不確定的問:“你昨天不開心喝酒,是因為這個?”
“我先問的你。”
“好。”程季青點點頭,道:“那我們先把正事說了,再說這個,好嗎?”
白新不明所以:“什么正事?”
程季青面露正色,從抽屜把昨天那個盒子拿出來,打開。
“白新,我想問你這個鐲子……是誰的?”
白新看向翡翠手鐲,這個鐲子是外婆給媽媽的,也是外婆唯一的遺物。
因此媽媽十分愛惜,從不捨得戴上。
小時候她不懂事,偷偷把鐲子拿出來戴著玩兒,掉在地上,裂了縫。
媽媽很是心疼,卻沒有責怪她,反而是從修補後開始戴在手上。
媽媽說:“原本是想留給你,可什麼東西都有期限,我想留到死都沒有戴過那也太可惜了,還不如珍惜現在。”
媽媽說:“如果我死之後,這鐲子還在那就留給你,如果鐲子不在了,總還是有別的給你留下。也可能有一天,會有其他人送給你更珍貴的東西。”
“我媽媽的。”
白新昨晚其實還夢到了陸曼,陸曼跟她說九點會來接她,她坐在周郁舒家的門口等了一夜,也沒有等到人來接。
這個夢她做了很多很多年。
每每夢醒,常是再難入眠。
白新說完,依稀想起來,昨晚午夜夢回她似乎也醒來過,然後聞到令人安心的桃花酒香,看到程季青抓著她的手,便又安心下來。
她也記得自己昨晚哭過,為著媽媽。
也為著內心深處複雜到崩潰的情緒。
“你問這個做什麼?”白新抬眸。
雖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程季青心臟還是沉了沉,她道:“我見過她……在十五年前那場火災里,我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