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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從外人還是原身感知中,程蘭都是個不錯的長輩。
至少對原身是極好的。
再往後看。
沒翻幾張,程季青放鬆的背脊一點點直起來……
‘DNA鑑定報告’
一共四份。
連同程蘭在內,程家四人關係的報告。
她一一看過去,跟她與白新猜測的,一模一樣——原身與付榮君沒有關係,程景與程蘭也沒有關係。
所以在她穿過來之前,或者說,和程景決裂之前,原身就已經懷疑並且知道這些事了……
程蘭在世時,付榮君或者還顧忌著,偽裝著,程蘭離世後,一切都變了。應該說程蘭在,付榮君的惡毒心思就已經顯露出來。
那場火災,付榮君強行拉走程景拋下原身的畫面,是她通過感知刺激才想起來的。
可到底是存在於原身的記憶里。
還有程景與付榮君在走廊的對話。
如果原身在發現真相的同時,再憶起這些至親背叛的往事,那種痛苦真的是一個常人能承受的嗎?
難怪。
難怪原身這樣本該乾淨明朗的人,會變成別人眼裡的人渣。
難怪,付榮君在原身記憶里只有壞的一面。
因為好的一面想起來,著實太痛苦。
程季青再去看那份全家福,實在諷刺。
只是……真正生下原身的omega媽媽又是誰呢?若是查,這麼多年過去,怕是也難。
程季青喝了口水,稍微緩解,再拿起手機。
備忘錄是她最後點開的。
從程蘭離世開始。
‘媽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很想她。我只有一個媽媽了。’
‘一夕之間都在變,媽媽變了,姐姐也變了。’
‘我又夢到那場火災,夢到救我的另有其人,姐姐為什麼騙我?她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我多希望今晚聽到的,都是假的,原來媽媽這麼討厭我,原來她眼裡只有姐姐。’
‘我想起來,媽媽把我丟下了。’
‘哦,都是假的。我想死,她們都在騙我。’
程季青撫了撫心口,眼睛不自覺的泛起紅,她似乎感受到微弱的情感,也許是原身在她腦中留下的記憶促使。
她有些難受。
然後,她點開最後一個。
‘程景說她喜歡我,我恨她。我連姐姐也沒有了。’
…
墓園在城區外,驅車需要一個多小時。
兩點多,長長的柏油路上行車稀少,綠植進入睡眠的時節。
程季青去的路上太過壓抑,給白新發了條消息。
沒說別的,就問忙不忙。
那頭便很快打過來。
“去墓園了?”
程季青好一點,說:“快到了。”
“無聊?”
“不是……”
程季青默了默:“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白新低笑一聲,程季青眼裡能立時浮現女人淺笑的模樣,梨渦軟軟下陷,應當又會極快復原。
白新嗓音中帶著幾分性感,問:“嗯,哪種聲音?”
程季青心口漏了半拍,低笑道:“白小姐,收斂一點。”
“不收斂又如何?”
那聲兒抓人的很。
程季青心情緩和些。
“等著。”
半小時後,到達墓園。
程季青買了一束雛菊,一朵朵精心挑的。
去時,程景已經到了。
再見到程景,程季青的心緒已大不相同,程景對她好,她承認,但那都是將她當成原身。沒了原身親姐姐這層關係,自然而然添了生疏。
她沒說什麼,將手中雛菊放在墓碑前。
沒有風,跌至零度的天氣,呼吸里已經有淺淺的霧,吸一口,都覺得肺里涼。
周圍安靜而沉,無鳴笛,無嘈雜。
程季青看著墓碑上被玻璃輕輕罩住的照片,心裡輕輕說:雖然我沒有見過您,但是謝謝您,讓我知道媽媽長什麼樣。
也許以後夢到媽媽,會夢到您的樣子,希望您不要見怪。
“下次遠路還是讓司機開,不是拍戲忙?不嫌累。”程景在身邊叮囑。
程季青淡淡應聲:“嗯。”
付榮君沒有來,也許應該來過,也許不會來了。
現在已經不重要。
她對付榮君的厭惡加深數倍,她又想,她手裡的籌碼實際就是原身當初的籌碼,可是原身直到消失也沒有把這些拿去報復。
是因為沒來得及,還是心軟呢。
沒站太久,程景也沒有久停的意思。
二人轉身,剛準備往外走,清脆的‘噠噠’聲不合時宜傳來——付榮君踩著高跟鞋正往這邊。
素衣,脖子裡掛著佛珠,手腕上依舊是幾圈小葉紫檀,充滿‘佛性’。
拿的是一束白玫瑰。
付榮君走到墓碑前,水分充足的白玫瑰往下一放,彎著腰看了幾秒,隨即站起身。
“聽說你去演戲了。”
語氣平淡,連個稱呼都沒有。
程季青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行了。”程景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