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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站在包廂門口,看著白新進了隔壁的門,收回視線。
她知道白新不開心了,但她也的確被那誤解,與質問的語氣,引的來了脾氣。
這些天的和平,終是出現了修復殘留的痕跡。
程季青嘆口氣,往洗手間的方向。
洗手間出來,站在洗手台,餘光從鏡子裡看到一個人影從身後走到身邊。
“小程總,這麼巧。”
程季青側眸,周郁舒低垂著頭在身邊洗手,她的目光從撩起的手腕瞥了眼:“喲,周總手錶不帶了?”
周郁舒:“……”
周郁舒直起身,若是之前她恐怕會反唇相譏,可現在……
她伸手從牆壁抽了擦手紙,站在角落,從外套里摸了一包煙,低頭點了一根。
程季青錯開,擦完手準備往外走。
“程季青。”
程季青頓住,聽到周郁舒平靜的聲音。
“以後,和平相處吧。”
她詫異的回頭看了眼,這就好比一直往你院子裡丟石頭膈應你的鄰居,有一天忽然丟了一顆糖給你。
下毒。
你不得懷疑這人是不是裡面下瀉藥了嗎?
程季青:“你們今天喝這麼開心呢?”
一個個的。
周郁舒:“?”
“沒事……”程季青點頭:“可以。”
井水不犯河水。
程季青離開。
周郁舒站在牆壁邊,呼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
剛才白新離開的時間裡,她與唐佳聊了會兒。
“我原本就提醒過你,白新對程季青不同,現在吃虧後不後悔?”唐佳問她。
她說談不上後悔。
她與白新相識太久,年少到年長,青春到而立,有心思不丟人。
唐佳問她:“那白新和程季青在一起後,你有食不下咽,睡不能寐的感覺嗎?”
她搖搖頭。
吃的不錯,睡的也行。
唐佳問她:“白新為了程季青對你冷淡,會不會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她搖搖頭。
但不舒服和失落,卻很清晰。
唐佳又問她:“那你現在和白新一起工作,什麼感覺?”
“一如往常,配合順利,合作無間。”
‘啪’唐佳雙手合十,拍了一掌:“結了。”
白新不在,唐佳點了一支煙:“恭喜你,你連‘失戀’二字都配不上。”
“……”
早就聊過的話題。
最近她其實也在想,時常覺得有的事很沒意思,她做的很沒意思,手錶的事,當時一念之差。
可真要說是因為AO之情,細想起來,也沒那麼深。
“朋友之間相處久了,也會有依賴感。”唐佳總是對別人的事格外看得明白:“你對白新也許就是這樣。”
依賴會讓人產生戀愛的錯覺。
“如果不想斷了這麼多年的情誼,聽我一句勸,早些握手言和。程季青這個人,真的不錯。”
周郁舒回神,望著程季青的背影,直到一支煙抽完。
她掐滅在菸灰缸里。
但願吧。
如果白新真的選定程季青的話。
…
程季青離開前,路過程景的包廂,門關著,但是她知道裡面的人應該還沒有走。
程景和她一樣需要時間平復。
回到車上靠了會兒。
思慮片刻,給白新發條微信:【你少喝點,出來跟我說一聲。】
她把車往隱蔽的地方開。
同一時間的小南洲包廂里。
暖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桌上的紅酒已然空瓶,程景喝的急,連一口喘息的機會也沒給自己。
好像是要一下把自己灌醉。
手機嗡嗡在桌上震動,已經不知道第幾個。
她沒接。
沒兩分鐘,服務員又送來一瓶。
程景依舊一杯一杯的喝,可是奇了,她還是清醒無比。
她的腦子裡,能清晰的想起,那一年秋天,外面下著大雨,她被程蘭罰跪在花園的走廊上。
程蘭對誰都不是個心狠的人,只是不喜歡她。
稍有過錯,嚴厲至極。
付榮君說,讓她忍耐,讓她記住今日的苦,要她更努力更上進。
沒有人在乎冷秋冰涼地上跪的,也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兒。
直到那雙小手過來牽住她,暖洋洋的握住她凍僵的手指,奶聲奶氣的說:“姐姐不怕,我陪你。”
後來,程蘭不忍心小女兒凍著,連帶著心軟讓她起來。
此後數年。
程季青不知多少次將她從瀕臨心死中,救下來。
這個家裡,人人都有心思,都有貪念,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有程季青無論遇到什麼,永遠保持著陽光積極。
她和程季青不是血緣關係,她一直都知道,付榮君在她記事那年就反反覆覆告訴過她。
於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思有了變動,對程季青的存在有了絕對依賴。
但她從未想過越距一步。
可是隨著一件件事情的發生……什麼都開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