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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的想起一些,這似乎是程家的某個別苑,小門連接的隔壁應該是廚房。
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這兒,她一時間還想不起來。
火焰與濃煙來勢洶洶,程季青心底大概知道這只是一種潛在的回憶提示,不是真的,但依舊宛如身臨其境,恐慌與窒息接踵而來……
濃烈的煙霧吸入肺里,她呼吸困難的緩緩倒到地上,沒一會兒從燃燒聲里,她聽到了敲門聲,以及門外的焦急喊聲。
夢到過幾次,程季青也就知道外面的人是程景。
只是這一次她發現程景並不是一下將門打開的,她聽見了砸門的動靜……門似乎被上了鎖。
程季青混亂的思緒一閃而過。
再然後便又是和之前相同的畫面,火勢漸大,煙霧濃重,程景被付榮君拉走,她被遺留在大火中心,接著女人向她伸出手,她看到手鐲……
視線往上,程季青終於看清了那張臉。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桃花眼,五官柔美,不到40歲的樣子。
竟與白新有一兩分的相似。
程季青看清那張臉後,耳邊猝然一陣耳鳴,她捂了下耳朵似經歷一場夢魘,霎時回神。
因為剛才的驚恐與窒息感過於強烈,程季青的手掌撐在床邊,大口吐著氣。
她低下頭,汗水從額間墜下來,砸在瓷磚上,像煙花一樣炸開。
“白新媽媽怎麼死的?”
“火災。”
程季青耳邊閃過與秦語芙的對話。
所以十五年前,在火災救下原身的人是白新的媽媽……
那個時候……她記得那個女人救下原身後,又突然轉身回了火場。
也就說——那個阿姨回去後,沒能出來。
她在那場火災中去世了。
程季青側過頭,去看床上表情辛苦的人,她的心臟仿佛被人揪起來,原來原身和白新還有這樣的牽扯。
她忽然能夠明白,書中的白新對原身那樣的恨,恐怕也有這個層面的原因——白新的媽媽救了原身,可是原身對白新和秦語芙做的事都不是人事,她怎麼會不恨呢。
只是白新媽媽的死和白趙良有什麼關係?還是說那天白趙良也在那個別苑裡。
此刻程季青想不明白,想也只有猜想。
她需要等白新醒過來才能問明白,了解清楚了。
實際上她也想知道,那天的火災發生了什麼,因為程景在火災這件事上也是有所隱瞞的。
她坐在床邊望著白新,女人的皮膚嬌嫩,高熱加上哭過之後,那臉色潮紅如帶水的薔薇。
抬手替白新將髮絲捋到耳後,心底升起憐惜。
隔了會兒她站起身,把盆端出去,準備一會兒再用。
手機震動。
她坐到沙發上,是唐佳的簡訊。
【情況怎麼樣?】
程季青笑了下,多少有些苦中帶樂,唐佳對白新倒還是很負責的。
她思忖幾秒回了消息:【暫時還好,唐醫生,你和白新認識多久了?】
唐佳回的倒是快:【大學到現在,十年差不多。】
程季青問:【那白新媽媽的事你知道多少?或者白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白新的身邊,除了一個唐佳,程季青也不認識別的人。
她想的是或許唐佳知道一點情況。
她也可以等白新醒來,只是人就是這樣,總希望能更早的了解。
或者說,她想更早的了解白新的所有。
唐佳:【你知道多少?】
程季青:“……”
這又不是什麼間諜活動,程季青問了一句方便是否方便接電話。
消息發出不過兩秒,語音就打過來。
音筒里能聽到風聲,時不時似乎還有水的聲音,像海浪。
“唐醫生這麼晚了還在外面?”
“嗯,出來轉轉。”唐佳言歸正傳:“白新媽媽的事我不太清楚,你最好還是問白新。不過白家的事我倒是能說上一些。”
“比如呢?”
“比如白趙良那個垃圾。”
晚上唐佳被白新放完鴿子,她其實給周郁舒打了一個電話,從周郁舒那裡知道,程景因為程季青的原因,派人幫了白趙良,也因此稍微打亂了白新和周郁舒的計劃進度。
再聯想這幾天白新和今天程季青的狀態,大概猜到二人鬧矛盾,可能也和這件事有點關係。
索性和程季青透點情況。
唐佳雖偶爾八卦,愛聽故事,也會玩笑,但她並不愛管事兒,說話做事極有分寸,凡事點到為止,大多時候都很冷靜平和。
程季青難得聽她這般直接的透出厭惡來。
程季青輕聲說:“我自然知道他垃圾。”
“不,他比你想像的更齷齪。”
關於陸曼那塊地皮的後續,以及白新和周郁舒周氏的關係,唐佳並沒有說,這些需要白新自己有一天去開口。
她只說了白趙良為了陸曼那塊地皮,和周萍離婚,最後在陸曼死後也沒有放棄那塊地皮,甚至把白新接回去的初衷,也只是以為白新知道那筆錢的下路。
程季青聽到這裡已經心情鬱悶,尤其當唐佳說白新這十餘年,在白家受的苦,更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