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程季青只覺指腹發了燒,耳朵發燒,心臟發燒,不,是她整個人都在發燒。
燒的糊塗,失了理智,被那雙桃花眼勾的皮肉破損,靈魂頹迷,又似粉色的針爭先恐後直鑽進心坎里。
心臟是失重一般的跳動。
她沒了抵抗的心,怎麼可能再讓白新再掌握主動?
舞蹈房隔音尚好,卻也不是真空那般絕不傳音。
地面髒,一會兒未必騰出手去捂貓的嘴。
她把人固著,修長手臂一伸,將音樂開到最大……
程季青俯身下去,從紅唇開始,逐漸沿著奶油規定的陷進路線,步步深探,她的臉埋在白新的脖子裡,汗津津的臉與白新灼熱的耳朵靠在一起。
白新站不住,程季青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將人一下抵在把杆上。
裙子上的紅薔薇抖成一團。
…
一首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遙)。
“抓穩了。”
程季青把白新的手按在把杆上。
白新後背靠著把杆往後仰,一隻手死死握著把杆,一隻手死死抓著程季青的肩膀。
程季青不用看,也知道後背被貓爪刺傷。
白新受不住後背順著把杆往下滑,抖得厲害,被程季青撈進懷裡,她忍不住哭音:“橙橙……”
程季青汗水如瀑,聽那聲音,如上癮一般。
她興致被挑到極致了,尤其鏡子裡,omega背脊泛紅,她有意無意迫著人多喊了兩聲。
叫她橙橙的很多。
尤其是從前的世界。
在這裡,叫她的這個小名的也有。
心動的卻只有白新口中這一個。
萬千情緒,身心通感都化作那顫抖窒息下的一句。
“新新……”
白新沒了半點抵抗,如浮萍在水中,隨風搖擺,她在想,假如程季青恨她,就這樣讓她潰不成軍的手段,她恐怕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被宰割,被折磨的份。
程季青學的太快了,教一次試一下就能拿證書那種。
“你喜歡我嗎?”
程季青在音樂聲中,靠至耳邊突然問道。
白新心猛地一跳,她從未說過,從未。
她張了張嘴,似乎就要去回答了,程季青卻嫌她慢。
《一步之遙》,詮釋了白新下一刻的心境。
差一步,好像要得到,好像又遠離,永遠差一步。
永遠悵然若失。
她抓著程季青的手腕,額頭一下撞在程季青心上:“喜、歡。”
喜歡極了。
只想要程季青屬於她一個人的那種喜歡。
汗水砸在地板。
白玉菩提擺在功放上,靜靜的,探戈舞曲婉轉而激盪,聲音大的刺耳。
…
那晚回南景,白新躺在程季青的手臂上,軟綿綿的問她。
“你為什麼不說?”
她說了,程季青卻沒說。
這女人一點虧也不會吃。
桌面上那本《上岸》,一半海水,一半沙漠的封面泛著微弱的黃光。
程季青抬手關了燈,躺下去,把一同壞了規則的人擁到懷裡。
規則。
就是個屁。
是的,狠起來,她連自己也罵得。
雖然她保留了自己這一半,她只是給了白新她想要的,可她也知道白新還是贏了。
“我喜歡。”程季青說。
恐怕比喜歡要多一點。
可是那太過危險,在白新那裡,她總有一絲微弱的不確定。
如果是以前,她會先保全自己。
可在白新面前,她還是補了一句,她覺得需要說給白新聽。
感情的事,給自己留退路,是對白新的不負責。
她認真的說:“嗯……比喜歡多一點。”
白新心口微震,像被什麼重重敲擊著,她抱著程季青的動作緊了緊。
程季青總是真誠的,那一腔赤忱令她背地裡那些陰謀算計,那些得失計較,過於可恥。
白新第一次起了念頭——她的那些秘密,她想要告訴程季青。
念頭起,念頭落。
那一晚睡去,清晨再醒……白新望著程季青精緻如玉的臉龐,湧起退意。
現在說出來,這樣的溫存還會有嗎?
一切都是太平的,她何必去找那不快,何必在剛和程季青在一起的時候,去給自己找麻煩呢。
白新知道,這種心理是心存僥倖。
可是人就是這樣。
這世上即便有《墨菲定律》,多少人又真的將宿命論放心裡?
…
這個夜晚,白新睡了難得的一個好覺。
程季青醒來時,身邊沒有人,她睜了睜眼睛,手再往被子裡探,一片溫涼。那人應該起了一會兒。
或許過往的體驗不好,她微微蹙起眉梢,套了睡衣走出房門。
一開門就聽到電腦打字聲,程季青目光在沙發上微頓,心底緩和道:“這麼早?”
時間才六點多。
白新抬眸,聲色並不潤澤:“就看兩個郵件,怕吵到你。”
程季青應了聲,倒水了幾口,又給白新拿了一杯。
她走過去,垂眼。
白新盤腿坐著,身上的裙子並不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