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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是發情期,雙腺體的原因,白新超過常人20倍的敏感度,更成為她陰刻冷漠,燥郁敏感性格的推動劑。
在這種情況下,白新還必須警惕身邊的白家那三口人。
那個圈子裡錯綜複雜,算計求生,爾虞吾詐是常態,白新的經歷,周圍世界給她反饋,給她灌輸的理念就是利己則生。
戀愛,白新從未有過。
表面偽裝倒是見過幾次。
說句心狠手辣,薄情寡恩,也不為過。
這樣按理說是個很拎得清的人。
哪怕是她,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才能偶爾和白新聊上幾句心裡話。
比起人,白新更相信冰冷的合同。
這也是當初白新和程季青簽訂協議的原因。
而協議最終的目的,實際也是為了藥劑,簡單說,就是為了緩解雙腺體的症狀。讓白新就算離了人,也有安全保證。
但是現在,白新說要停下,說停就停。
倒是符合那瘋的性子。
但她聽見,也不免震驚。
片刻的沉默。
她聽見白新說。
“知道。”
“暫時停下,還是永遠停下?”難得的,唐佳很認真問,又道:“按照進度,還有三個月就能出成品。”
多麼誘人的話。
還有三個月,她就能脫離苦難。
白新沒有說話。
似乎是一種隱秘的情緒,她突然不願意袒露自己的軟弱——她的內心此刻想的是,永遠停下。
她突然不想要了,不想讓程季青去抽血,不想讓程季青疼。
她看到那青紫的痕跡,心躁的厲害。
恨不得將那青紫轉到自己身上。
她也不願意袒露自己心慌,沒有什麼是可以僥倖的,世上哪有永遠的秘密,死人都未必能保住秘密——程季青的態度很明確的讓她明白,若有一天程季青知道一切,她會失去程季青。
她不想,也不能。
她不要什麼藥了,她現在就要程季青。
但唐佳從那長久的沉默里,卻好像聽出了什麼,問:“如果有一天程季青離開,你會繼續以前的日子,甚至可能因為依賴症,症狀會更嚴重。你確定要停下嗎?”
唐佳問:“想要找到下一個匹配的血液,比登天還難,你確定要停下?”
“我就要程季青。”
“不怕後悔?”
“我現在就是為了以後不後悔。”白新壓低了聲音。
唐佳心裡不知是欣慰白新終於有了正常人該有的情感,還是唏噓白新終於有了情感,開始學會了愛人,卻又得先償‘少不知事’的債。
略一沉吟。
“那你打算告訴她嗎?”
“唐佳。”
“嗯。”
“我第一次覺得……”白新微微眯起乾澀的眼睛:“我做錯事了。”
“還來得及。”唐佳說。
“她在氣頭上。”
以程季青剛才的態度,生氣與傷心的程度,現在怎麼說。
在程季青連話都不肯跟她說話的當口。
在這時候告訴程季青她利用了她,程季青那樣的敏銳的人,一定能想到結婚的初衷也是假的。
程季青會怎麼做?她甚至不願去想那後果。
唐佳也沒法說,這種事她也沒法摻和,現在說,還是緩一緩慢慢說,都是一種選擇。不同選擇,不同結果。
就像蝴蝶效應。
她負不了這個責任。
於是她把話頭狡猾地丟回去。
“你怎麼想?”
白新卻沒再回答,似乎是對話的興致結束了。
掛斷電話前,唐佳說。
“如果你已經決定,那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正常的建議了,這時候你得哄著,供著,想著。”
白新捏著手機站在陽台,窗戶有一絲透氣的縫,風從領口吹進脖子裡,白新將身上的風衣攏緊,將領子貼在脖子上。
她聞到那淡淡的能安撫她的桃花酒香……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白新雙眸微亮,快步走到門口。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此刻,她身上沒有慣常對外的謹慎。
甚至沒有看貓眼。
這是第一次。
但是她失望了。
外賣員:“您好,您點的餐。”
低下來的情緒,又因為這話,與袋子裡餐盒升高。
她沒有點餐,除了程季青還有誰會在意她是否吃飯?
門合上。
白新端著東西到桌前,打開,白淨的加了蔥花的排骨粥,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盅雞湯。
她去看外賣單,上面寫——不要香菜,謝謝。
白新坐在茶几邊的單人沙發上,眼睛微微泛紅,她靜坐片刻,將那酸澀壓回去。她深吸一口氣,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她想,沒有程季青做的好吃。
但她還是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半,然後眼眶又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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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群里約好7點半就要去舞蹈房,程季青叫的早餐服務,兩個房間的。
幾個演員都在一個樓層,出門時看到李雲藍從走廊另一邊過來,對方戴了口罩,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