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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
白新抓住程季青的手,面色也染上冷意,眉目間又稍急。
炙熱的掌心握住她,手指纏住她的手指,像是絞刑。
程季青忍著燥意,去看白新,那股子火漸漸冒出來,她笑一聲:“白小姐。”
白新微窒。
程季青從不吝笑,可也並不是任何時候的笑都是溫暖的。
譬如現在,程季青明明在笑,她卻有不安之感。
程季青緩緩道:“你確實很了解我,所以你才知道怎麼瞞住我,騙過我,也知道怎麼讓我心軟。”
過去種種接觸皆是如此。
白新總是很了解她。
“但你為什麼不了解,我不喜歡被人騙呢?”
程季青終於知道,這些日子的那團火從哪兒來了。
自始至終看似說透,實際上也只是表面說透。
她對白新過去多時的顧忌,欺騙與隱瞞,難以釋懷。
她知道若是細算,白新並不知道她已經不是原身,所以如果白新那些欺瞞是在一起之前,她不在意,她也理解。
可之後呢?在相擁纏綿,在細說情愫之後呢。
電影院之後呢?北城大橋之後呢?
她一想到紅著臉嬌軟細語,伏在她懷裡示弱的女人,轉臉就在想著怎麼瞞她,唬她,不信她。
白新是個極具欺騙感的人,她深知,只是她還是過於理想化,欺騙與質疑揭開時,她就有點像個傻子。
也許付出全身心的信任,就註定要承擔這樣不對等的風險。更沒有風險對沖的選項。
白新剛才的行為,若是平常程季青不會有生氣,或許還會受用。
只是之前壓的火衝上來,突破平靜的水面,白新這小小的心思,就成為了那團火的引子。
白新並未深想到會這樣,她心底也有氣,方才聽到女人的那句話,她簡直快要氣瘋了。
即便之後她知道那個人是宋呤,但她還是忍不了。
尤其程季青回來連說也沒說一聲。
她知道一開始種子是她埋下的,知道程季青還是生氣,可被程季青這麼一說,怨氣之下委屈一絲絲從心肺鑽出來。
“我知道是我有錯在前。”
“但你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說不知道,現在卻在宋呤的酒店。我就不能著急嗎?”
白新越說心口起伏越大,她來時打了一針抑制劑,勉強支撐到這裡,現下觸碰到程季青,她的信息素便難以隱忍的在腺體裡磨著她。
白新腳是軟的,她微末的力道不自覺地壓向程季青,咬了下唇:“我聽到別的女人的聲音,就不能著急麼?”
她聲兒又軟下,帶著絲顫抖。
連帶著程季青的心臟也微微在抖,她忽而聞到一點百合的清香……
程季青耳朵嗡一聲,將白新手拉下,退開一步。
她語氣微沉:“抑制劑帶沒?”
白新手上空蕩蕩,凝著避開的程季青,一言不發,剛才退步的動作似乎是給了某種衝擊。
白新不說話,程季青才看眼她身上,穿著高領的米色大衣,腰帶束著細腰,沒有帶包,她沉口氣,轉身往泳池旁走。
想去拿桌上的手機,樓下見就有AO特殊藥店,可以網上下單抑制劑,配送很快。
程季青走到桌前,因為煩躁,也因為白新的味道正激著她的欲,望,她臉色不太好,全然沒有平日的溫和。
看在白新眼裡,程季青將距離完全拉開。
她擰著眉頭,牙齒揉著唇,直到嘗到疼,她才朝程季青走去。
程季青在泳池邊,側身站著,手指輕點屏幕。
白新虛浮的腳步走過去,沒注意,碰到那木質小圓桌。
輕微的一撞,玻璃杯倒在桌上,往地上滾——
‘砰’一聲響!
玻璃碎裂的聲音如平地驚雷,讓程季青心猛地一跳。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將白新往身邊拽。
因為慣性……omega跌進她懷裡,如誘引般的信息素隱隱撲入她的鼻息,並不濃烈,但白新已然軟的站不住。
程季青的手攬在白新後腰上,將人固定,她目光瞥見地上一地碎片:“你就真的不能安分一點?”
語氣不怎麼好。
“什麼都瞞著,什麼都不聽。”她似是記起來什麼,忽地想發火:“說都聽我的,你是都聽我的了嗎?你著急?你著急我就不能生氣了?”
“你著急生氣,我就非得退步讓著你?知道我好騙,你就裝給我看,讓我開門?你有理?”
“我這些日子的氣往哪兒撒?”
程季青手還抱著人,但語氣一點沒軟。
心底的鬱氣積壓數日,總算有了一點半點的舒坦:“你要談,那你倒說說看?”
程季青說完,深吸一口氣,她感覺到那人的臉頰貼在耳邊,氣息香拂,鑽進脖子裡,想將人扯開。
白新的手從手臂下穿過,環抱住她。
白新聽著那些話,來時的怨氣此刻都化作虛無,心底越發難受,因此她更明白往日未能覺察的行為,給程季青帶來的傷害。
程季青是一直在讓著她,寵著她,什麼都由著她,白新不否認,自己一直是在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