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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
“你說,抱歉,這次要食言了。”
白新一字一字,清晰復刻當時的簡訊。
程季青:“……”
按理說,從當時事情的出發點,特殊性,以及客觀的說,她這回答沒有問題。
但是聽著白新突然低下來的聲色,程季青沒法反駁。
只能聽著這‘帳本’。
“嗯……現在都過去了。”程季青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不為別的,因為她預感後後面白新要說什麼。
“食言就算了,你偏偏還在那天跟別的女人一起吃飯。”
白新想到當時的情形,她坐在車裡,眼睜睜看著程季青和秦語芙在餐廳里,面對面坐著。
她像一個路人,像一個陌生人,連靠近都不行。
“……那時候我不也在氣頭麼?”程季青這話沒什麼力量。
饒是當時她無錯無罪,彼時在女人委屈怨懟下,她也甘之如飴的認了。
回過神想,對白新也的確心疼。
白新沒聽進去,越想越氣,越說呼吸越沉。
“你還給秦語芙送了禮物!”
程季青:“……?什麼禮物?”
程季青完全不知情。
白新說:“我生日你食言,卻在我生日這天給別人送東西,程季青,你老實說,你當時是不是有一點點變心了?快說。”
程季青:“……那個,等一下,什麼禮物?”
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給秦語芙送什麼禮物?
白新在剛才不爽的回憶里,那幾乎是她那陣子的心魔,那口氣還沒消,沒得到程季青的安撫,結果發現程季青下一句回答也不滿意。
她一下從程季青懷裡推開,臉色一變:“你難道不是應該先回答沒有變心?”
程季青哽住,一時間,只知這氛圍尤為熟悉,一朝夢回‘變臉大師’的陰影里。
所以,柔情蜜意,溫柔耳語,在白小姐這裡是有期限的。
程季青勾過白新的腰,把人重新撈回懷裡,稍微思忖覺得好笑,耐著性子說:“我要是變心,現在又怎麼會在你面前?”
程季青實際知道,突如其來這發難,說白了就是再跟她算後帳,不發作出來只怕一直在心裡想著,不能痛快。
就是故意的。
程季青仔細思考,所謂的禮物。
最後想起來,解釋:“那陣子出去旅遊,秦語芙的確讓我幫她帶了兩根手繩。保平安的,那天就是順便帶給她而已。”
白新:“那你那天也跟她吃飯了,沒理我,說話不算數。”
程季青重新把人抱住,低著聲兒無辜說:“那也不怪我吧?”
白新不說話了,從程季青懷裡抽出手,轉過身:“回去了。”
程季青瞧那架勢,擺明就是自己也沒理,吵不起來,心裡想起來又不痛快,然後只能生悶氣。
她跟上去。
“老婆。”
白新有反應,好似是應了聲,但實在太過微弱,以至於程季青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
於是她又喊了一聲。
哄著似得。
程季青說:“蛋糕,很美味。”
程季青說:“雞湯和橙汁,很好喝。”
程季青說:“餃子,也很好吃。”
白新停下來,看著程季青。
微風浮動,沙塵的顆粒飛揚起來。
程季青記得,江城的那天,她在酒店房間,能看見對面那棟最高的大樓亮起橙色的燈光。
十二點鐘聲響起時,白新生日過去時。
她走到桌前,桌上是從餐廳打包回來的蛋糕——沒有人知道,她返回去又將險些被服務員處理掉的蛋糕,帶了回來。
顧不上服務員詫異的目光,顧不上體面。
她嘗了一口蛋糕,細密微甜,是她能接受的甜度。
那天,她在餐廳窗外看見白新。
那天,吃蛋糕的時候,在心裡想起了白新。
很想,很想。
程季青還記得,那天物業把雞湯和玫瑰給她送上來。
她強迫自己想,只是為了不浪費才喝的,但實際上,她珍惜的連一點骨頭渣子也沒肯放過。
她告訴物業不要再接受,可是又在日復一日的期盼著……
還有下一次。
那段時間,她自己都說不清,每一次的心狠,到底是對白新的懲罰,還是對自己的。
程季青也記得,除夕那個晚上。
宋呤帶著朋友來陪她,房間裡熱鬧的像集市,她看似融匯其中,實際心卻比什麼都空。
她獨自站在半島台,看著宋呤那頭的熱鬧,心裡想的是,她們坐的沙發套是白新買的。
她想的是,她本該和白新一起度過這個除夕夜。
後來手機響起。
她嚇了一跳,鬼使神差的在緊張,看到童言希的消息。
又是失落,卻又忽然期待。
因為她知道,她與童言希的關係不至於讓童言希在這個節日,特意到樓下給她送什麼禮物。
果然。
她接過童言希遞來的保溫壺就知道,東西是白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