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第二日是休沐日。
近日吏部不忙,沒有什麼要林如海必須在放假辦的大事。寧安華打發他去和羅十一習武,她單獨找寧安碩說話。
過了一晚上,寧安碩已經想通了:「兩榜進士是我自己考出來的,翰林院也是我憑本事進去的,宮中正是因認可我,才取中我做駙馬。我聽姐姐所說,公主體貼細心,善解人意,明理知事,我本便應待妻子如待姊妹,即便要尚公主,也是一樣的。」
他想讓姐夫事事以姐姐為先,不納二色,不生別意,姐夫都能做到,他為什麼做不到?
他既能做到這些,尚公主和娶別人又有什麼不同?
寧安華沒什麼勸的了,便笑道:「你能這麼想,我再沒有不放心的。可若陛下改變了心意,你也別失落。」
寧安碩笑道:「成也罷,不成也罷,我並不靠做駙馬搏得聖恩。只是這段日子又要麻煩姐姐。」
寧安華道:「也沒什麼麻煩的。你真做了駙馬,咱們家的女孩兒就都不用入宮了。藉口都是現成的,就說家裡兩個女孩兒都體弱,找高僧算了,一年不能辦紅事,這麼多拖一年罷。」
說到寧安青,姐弟倆相視一嘆。
寧安碩道:「還是別用這個法子了。真把青兒和二姐兒咒病了怎麼辦?」
青兒那場大病過去了快兩年,他想起來還是會心慌手顫。
寧安華道:「那就說,我請妙玉師父替你算了姻緣,你年滿十八之前不能定親,否則會有血光之災,如何?」
寧安碩忙道:「就這麼說罷!」
寧安華便道:「我去找妙玉師父對個口風。」
……
沒過幾日,林如海午前到家,回到立幽堂,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便笑容滿面說:「成了!」
今日小朝後,在太極殿議事畢,皇上單獨留他,果然提起安碩「國之俊才,婚事需謹慎考量,不宜草率」。
他便趁機求了讓家中女兒免選的恩典,「幼時皆體弱,恐不能妥帖侍上」。
皇上十分高興,准了。
寧安華便選了請客的日子,親自寫了請帖送去承恩公府,又請盧芳年和柳月眉那日過來做陪客。
盧芳年身份足夠。請她過來,讓她多見幾個人,也能鬆快鬆快。
柳月眉身份略低些,但她是寧安華的密友,這就夠了。
而且寧安華相信,她的人物品行不會讓任何一個有基本修養的人看輕於她。
再有,張如琢今年十四,張如瑛十歲,兄妹倆如今都在林家讀書,也都到可以說親的年紀了。
若他們入了溫夫人和宋淑人的眼,即便不能和江家結親,能得她二位做個好媒,得一樁好姻緣,也是好事。
父母的品行是各家結親時要著重考量的。柳月眉過來,一定會給兩個孩子加分。
寧安華定在端午過後,五月初十宴請。
五月初二,宮中發出一道聖旨。
賜榮國公府一等將軍賈赦之女為北靜王妃,待賈氏及笄後,再擇吉日成婚。
第80章 離間計
北靜王府, 北靜太妃和水溶接了賜婚聖旨,送走新任六宮都太監陳格,母子兩人相視, 心情都說不上太好。
供好聖旨,水溶侍奉太妃回殿。
服侍的人上了茶, 都自覺退了出去。
太妃道:「若是賈政一房的女孩子還罷, 偏是賈赦的女兒。若那女孩子好也罷了,可我前幾年見她, 也長了十歲了, 竟是個悶葫蘆, 大面上實在不中用,竟不如小好幾歲的三姑娘。如今三四年過去,她那性子若沒改, 怎麼當得起王妃。」
水溶聽畢,心裡更不大喜歡。
可母妃已經不樂,他若再喪氣, 不是更讓母妃憂慮?
他便笑道:「娘也說是三四年前了,小女孩兒靦腆些也是有的。」
他語氣微淡:「再說, 倒寧願要一個聽話安分些的……」
北靜太妃臉色一變:「罷了, 別再提這話。」
世宗皇帝崩逝前,身子還硬朗得很, 偏生好好的來了一趟靜玄寺就駕崩了。陛下秘不追責,甄氏也突然沒了,這裡面的事怎麼禁得起細想。
別人不知內情,不會也不敢往這方面多心, 他們還不知道甄氏多不安分?
甄氏死前還是北靜王妃,真要尋根究底, 只怕北靜王府丟不起這個臉。
幸好皇家更丟不起人。
不然,水家少不了一個行刺御駕之罪。
太妃道:「若我沒記錯,她今年虛歲十四,離及笄還有兩年,性子不好,就派人去教,兩年總能學個大概了。實在調教不好,也沒法子,我再慢慢教罷。」
水溶道:「真是辛苦娘了。」
太妃嘆道:「你都要及冠了,還要再等兩年才能成親,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抱上孫子了。」
水溶道:「世交之誼,兩年還是要等的。」
即便不顧與賈家的情面,也要顧及北靜王府在外的名聲體面。
還有賈家姻親王尚書,華陽宮賢德妃娘娘……
賢德妃雖封妃四年還未生育,也未見盛寵,但後宮鳳藻宮之下,是昭陽、毓秀、華陽、宜和、墨陽、明粹六大宮。陛下令吳貴妃住毓秀宮,令賢德妃住華陽宮,資歷深但無子的梁妃住宜和宮,生育了四皇子的李妃住墨陽宮,可見対賢德妃還是很看重的。
陛下守孝至今兩年余不入後宮,賢德妃娘娘若有寵有子,豈非壞了陛下純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