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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確實給她留下了很多記憶,包括她十年中讀過、理解過的所有書籍。
但她畢竟不是原身,不是那個被墨香書香堆出來的,才清志高的女孩子。
這六七年來,她一直在藉口原身父母之死,潛移默化地改變她在身邊人心中的印象,到現在已經非常成功了。
林如海拿起一本書翻了翻,似是隨意問:「我見東稍間裡掛了一幅松鶴圖,畫得極好,只無落款,是妹妹帶來的?」
寧安華笑道:「我猜安碩都和表哥說了。是我畫的。」
林如海掩去尷尬,回身笑道:「妹妹畫得這樣好,將來若不忙時,我陪妹妹一起畫,如何?」
那幅畫已過去四五年了,寧安華回想了一下,當年她是怎麼對寧安碩和身邊人表現的,都說了什麼,看在林如海眼中,便成了她不大願意。
他才張口要把上面的話蓋過去,只當沒說過,寧安華湊近他,低聲笑道:「只怕表哥忙於正事,連覺都不回來睡,一句實話也不和我說,哪兒還有空陪我畫?」
林如海只覺得耳邊一酥。
寧安華退回去坐著,倚著引枕,看著他似笑非笑。
什麼為守父孝母孝,教養弟妹,從此不畫,聽著大約挺叫人心疼的罷?
其實是當年青兒幾次病重垂危,險些沒救過來,她不想對不起原身,青兒又不是靈體,她異能等級太低,不是治療系,無法用異能幫助非靈體的人,就想出一個辦法:
在筆墨中注入異能作畫,或許可以留住異能,能提高室內的靈氣密度,幫助青兒強健身體。
她手裡並沒有適用的陣法,這個方法當然失敗了。
三幅畫卻一直留了下來。
她也確實越來越忙,忙著照顧弟弟妹妹,忙著照顧賈敏、照顧林黛玉,忙著管寧林兩家的家事,有點空閒時間還不夠修煉的,哪兒還有作畫的興致?
這一日看下來,林如海確實挺有心的,願意待她好。
雖然他這份心裡不是情意,她也應該回報,算是有來有往。
特別是他是個大號的修煉加速器——
愛情不愛情的她不在乎,只要他每天回來睡覺就行。
她再問一次,如果他願意說到底面對著什麼事,她就主動幫他,他還是不說,那她就真的不管了。
早在寧安華靠近林如海的時候,檀衣就帶丫頭們悄悄都出去了。
林如海也聽懂了寧安華話中的兩層意思。
妹妹這話好……大膽,讓他竟不知道怎麼回。
他向前走了兩步,坐在寧安華身邊。
「我答應過妹妹,就不會反悔,請妹妹不要再疑我。」他懇切中帶著些許難為情,「我會每日都回來,陪、陪妹妹……」
寧安華有些驚奇。
睡都睡過了,她不過順便調情,又不是交心傾訴,也能看到他這樣?
昨晚睡的時候他遊刃有餘,沒見他青澀得和個生瓜蛋子似的啊?
雖然他們睡得很單純,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說。
不過若不是作偽,那他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她看林如海到底沒把上一句話說完,就轉成了另一句:「那件事……現在確實不能和妹妹說。」
好吧,寧安華笑道:「我等表哥能說的時候。我再不問了。」
她善解人意地轉變話題:「我還無字無號,不如表哥替我取一個。」
她也好奇她在林如海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或者說他對她有什麼「期許」——雖然她不會為了他改變自己。
給妻子取字取號,也是丈夫應盡之責,更不失為一件樂事,林如海當即就答應了。
話說回了作畫上,林如海難免想起今日一整個上午,寧安碩時不時停在他髮髻上的目光。
更親密的話已經說過,他就直接問了:「妹妹……幫人梳頭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寧安華稍微回憶了一下。
她拿過一面鏡子給他照著,指著他耳根的地方:「安碩小時候頭髮散碎,不好束起來,我就習慣在這裡扭一下。」她笑問:「他看出來了?」
林如海下意識摸向她指的地方,正好碰到她的指尖。
寧安華用手指給他抿了抿頭髮,笑道:「只要表哥日日回來,我日日給表哥梳頭,怎麼樣?他看多了,也就習慣了,表哥也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代,夫妻若是在床以外的地方還形影不離,竟然能算「不尊重」的表現。就算她和林如海同處一室,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去拉他的手。梳頭髮長則一刻,短也有小半刻,既能加速修煉,又能算她對丈夫「盡心」,一舉兩得。
林如海頭皮發緊,面上做燒。
他答應了。
寧安華打了個哈欠。
林如海主動和她去臥房午睡。
寧安華枕在他的肩窩,抱著他的手臂,舒服地眯起眼睛。
如果他沒那麼僵硬就更好了。
聽身邊的呼吸聲均勻了起來,林如海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妹妹是要和他白日○○……
原來只是睡覺而已。
午睡起來無事,兩人便一齊收拾了書房。
晚飯後,寧安華和林如海分兩間淨房洗了澡。
然後睡了一個時辰的覺。
寧安華又是貼著林如海睡的。
這樣就算只睡覺不修煉,異能增長的速度也比她一個人修煉一晚上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