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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寧安華讓人放出去她實際有十幾萬嫁妝的風聲,連著參加了幾場宴,戴了幾件家傳的好首飾,說了幾回林家的家譜,又請幾波太太來御史衙門看她嫁妝里擺在外頭的家具、擺設之類,揚州城中再傳的,就是她與林如海同出一源,表兄表妹,終成眷屬,是姻緣天定,十分相配的話了。
她低調了多年,稍微炫耀幾番,看到別人或是驚嘆或是羨慕的眼神,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過她不會沉迷於炫富就是了。
林如海給她的五千銀子,她拿出兩千四百兩的預算辦事,餘下兩千六,都收到了她的私房裡。
這日晚飯後,將到三更,她正在燈下籌劃「善事」,林如海回來,自己換了衣裳梳洗過,頗為愧疚地握住她的手,說:「三日後,我要出門兩個月,年前回來,只能留你自己在家了。」
寧安華笑道:「表哥只管去,家裡有我無妨。」
她說著,讓林如海坐,替他解開頭髮,通過一遍。
林如海也替她摘下了發間的碧玉簪和耳上的明珠墜子。
離家在即,林如海思及兩月都不能回來陪她睡覺……近日他也總是三更才回,回來說不了幾句話就睡下了,現下兩人躺在床上,他不等她抱住他的手臂,便試探著摸向她的肩頭。
但他摟住了她,卻不能再進一步。
她還從沒這樣過,林如海忙問:「妹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寧安華微笑,拉住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第30章 危機在何處
其實早在十日前, 寧安華就感覺到了,她身體裡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在小腹處游弋盤旋, 最後安定了下來。
她就知道,她應該是有了。
但當時離她上次月事還只有半個月不到, 別說這個時代的大夫了, 就算是現代醫院都不一定能發現什麼。
左右她身體強健得很,林如海又忙得除了睡覺不見人影兒, 就算是回來, 也不過是和她蓋被子純睡覺, 她就沒告訴別人。
林家子嗣單薄,她這一有了,必定動靜不小。
萬一她攔不住別人請大夫, 大夫來了又診斷不出什麼,豈不大家尷尬?
林如海今年比往年要忙幾倍,且他每年年末, 必有一兩個月要出去,她本來是打算等他回來之後, 過年之前, 大夫能診斷出來了的時候再說的。
誰知他十來天都沒這個意思,哪怕天天早上一○擎○, 到晚上回來還是沾枕頭就著,要走了,竟主動起來。
寧安華能感受到「胎氣」穩固,但有孕未滿一月, 她還是得謹慎些。
而且……她實在不太信任林家子嗣的質量。
所以林如海今天是不能得償所願了。
雖然他的各方面水平都很不錯,就算排除修煉這個因素, 她也很喜歡和他睡覺。
寧安華遺憾地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面,等著看他有什麼反應。
過了大約半刻鐘,他的手還是沒敢動一動。
她嘆息一聲,按住他僵硬的肩膀想爬起來找蠟燭,卻被他一把摟在懷裡,像是放什麼玻璃瓷器一樣扶她躺好。
寧安華:「點燈。」
林如海把她四面八方的被角都掖好,拉開帳子下床,點起一盞燈,罩好玻璃燈罩,走過來。
就著光,寧安華看到他的表情很怪。
他努力板著臉,卻還是壓不住幾乎能溢出來的激動和欣喜。
寧安華:「我還以為你不高興呢。」
林如海小心翼翼坐在床邊,一時看她的臉,一時忍不住看向她的小腹,最後問:「妹妹,你是……是不是月事來了?」
寧安華真的很想說「是的,我只是來了月事」,看看會怎麼樣。
但她還是搖頭,接著,忍不住調戲了他一句:「我有沒有來月事,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如海伸出手,又驚醒一般,猛地縮了回去。
寧安華終於繃不住了。
她伏在枕上,放聲大笑起來。
西次間的軟榻上,今晚守夜的菊露揉了揉眼睛,聽著隱約傳來的太太暢快的笑聲,推了推檀衣:「姐姐,你說太太和老爺是什麼事這麼高興?」
檀衣把她的手按回去:「睡你的覺罷,又沒叫你,你管那些做什麼。」
太太讓她們這麼遠遠地守夜,不就是怕她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在這裡晚上能睡個好覺?
菊露躺回去,感嘆道:「我從前還以為老爺那麼嚴肅正經,不會溫柔小意哄人,太太難免會受些委屈呢。」
檀衣道:「我聽你這話,不似太太的丫頭,倒似太太的奶娘嬤嬤了。還是你如今見老爺和太太好,後悔了,也想尋一個女婿去了?」
菊露忙抬頭道:「我答應了太太的,怎麼會反悔呢?姐姐也太瞧不起人了。」
檀衣嘆道:「好了,快小點聲,別讓太太老爺聽見。我不是故意疑你,你知道。」
菊露慢慢躺好,也嘆了一聲:「那楊洗硯,有事沒事就要見菊影,他和他家做過什麼他都忘了?」
她說著又生氣:「等下次再看見他纏著菊影,我非要問到他臉上不可!」
她轉頭問檀衣:「姐姐,你說,咱們要不要告訴太太?」
檀衣半日方說:「是他想找菊影,菊影又沒理他。特特當一件正經事回給太太,小事也成大事了,也沒得傷了菊影的心。我哪天先問了她,看她的意思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