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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樂看著自己的手指,剛才的力道還算恰到好處,沒有像上次一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殺死了兩個人。
他依舊在這裡,可大巴里的人以及現場所有人都看不見他,而之前他們卻注意到了他。
這種狀態要怎麼調整的?是由他自己控制的還是需要什麼其他條件?
奚樂依舊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不知從何出現的內心的意識卻告訴他,這和他自己有關,只有當他想要回應想要插足這些小人世界的時候,他才會被感知被發現被察覺。
在檢查完床上沒有其他突然出現的小人城市後,奚樂蓋上被子,準備好好睡覺。
雖然白天的工作很累,但奚樂第一時間卻沒有睡著。
是個人身上發生這麼多奇怪的事情,都不可能睡得踏實,但是慢慢的,折騰了這麼久的奚樂還是累了,意識逐漸模糊。
誰知,才剛陷入淺睡眠,一段低低的聲音就隨著月光傳入他的耳朵。
奚樂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
幹嘛啊?明天還要做手術呢。
奚樂翻了個身,繼續睡覺,沒有理會這奇怪的聲音。
但那聲音卻越來越大,沒辦法,奚樂只好睜開眼睛。
隨後他突然意識到,有人正在向他祈禱。
*
十個小時之前,桃城。
宋淮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中,他倒在床上,滿身傷痕。
宋淮本來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和妻子年少情深,從小,到了結婚的年紀也不出任何意外的成為了夫妻。
他的妻子很是漂亮,個子高高挑挑,年輕富有活力,結婚一年後,妻子懷孕了,妻子滿心歡喜的開始為孩子準備新衣服,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以為自己將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但是一天晚上,當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小區附近的一條河流時,發現許多人圍在那裡。
好奇出現在宋淮心中,他忍不住上前查看,卻看見了自己一輩子的噩夢。
昨天還給他做晚飯的妻子就倒在血泊之中,手腳以扭曲的弧度被折斷,整個人被水泡得發白。
一向漂亮愛美的妻子被毀了容,裸露著身子,最讓人恐懼的是她的肚子,已經懷孕的妻子被剖開肚皮,裡面成型的嬰兒早已不見蹤影。
周圍的人對著妻子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拿一件衣服蓋在妻子身上。
宋淮整個人瘋了一樣往前奔跑,將已經不成人形的妻子緊緊抱在懷裡。
可是他的妻子永遠不會醒過來了,永遠不會再對他微笑了。
明明他的妻子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折磨,警方卻只是稍微查了一下,就不再願意尋找。
宋淮怨恨絕望,為此傾家蕩產,變賣了所有東西去尋找兇手,查詢到底是誰殺死了他的妻子,但是最終卻一無所獲。
如今,距離妻子死亡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年,他卻連兇手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不怕自己一無所有,不怕自己老年辛酸,他只怕自己耗盡一生,也無法為妻子報仇雪恨。
在床上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宋淮起身,去樓下買點方便麵吃。
在買泡麵的時候,宋淮聽見了身邊幾個人正在討論桃城西街那邊的事情。
「你聽說了嗎?之前那兩個撞死小孩的敗類死了,在童苗家被未知的東西活生生壓死了!」
「這個事情我在網上看見了,真是痛快,何家完全就是活該。」
「你知道嗎?事發當天我就在桃城西街那裡,結果你猜怎麼著?我看見童苗面前擺著祭品,正在向什麼東西祈求。」
「天,原來是她將那個東西引來的。」
「肯定的,不過這童苗也真夠膽大的,居然敢向邪神祈禱。」
「她女兒都死了,又有什麼不敢的?」
聽見他們兩人的對話,宋淮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原來死寂多年的心再次開始跳動。
宋淮認識童苗,那是一個和他同樣絕望和無能為力的人。
上次他看見對方的時候,童苗滿身怨恨和絕望,苦苦尋找著能夠為女兒討回公道的方法,就和他一樣,他們都是時代浪潮下,最卑微的燃料。
但是沒想到,僅僅才過了一天而已,那兩個撞死童苗女兒的惡魔就死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多麼讓人羨慕。
那他的妻子呢?他的妻子能夠報仇雪恨嗎?
當一個長期處於黑暗中的人好不容易獲得希望的時候,他就會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這希望,死死不放。
即便宋淮想要壓抑住這瘋狂的想法,但是念頭卻像雜草一樣,瘋狂滋長。
宋淮沒有買泡麵,轉而去買了一些祈禱用的物品。
夜晚很快降臨,他看著神秘學領域的書籍,畫了一個符文,放了幾根蠟燭,又擺上了最新鮮的祭品。
宋淮雙手合十,在永恆不變的紅月之光的照耀下,開始虔誠的祈禱。
「回應過童苗祈禱的邪神啊,我祈求您,祈求您注視您的信徒,告知您卑微的信徒,殺害我妻子的兇手到底是什麼人。」
虔誠的祈禱順著月光飄散到奚樂耳邊,聽見宋淮的祈禱後,奚樂有些懵。
尋找兇手?這他也不知道啊。
想要讓他碾死幾個罪犯倒不是難事,但是讓他尋找兇手,這他可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