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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
隨後,她用羅語虛弱道:「謝謝你,這個娃娃你是從哪兒買來的?」
主任蹲下身子,道:「我從我們國家帶來的,那個國家名字叫做藍國。」
莎莎張了張嘴,用嘴巴說出「藍國」兩個字。
她知道那個國家,那個國家比丹爾發達,還有好看的風景,裡面有好多遊樂園,許多和她同齡的孩子也在上面遊玩。
她好想要去看看。
莎莎摸了摸這個娃娃,眼睛裡面滿是喜愛。
主任站起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他今天需要到其他醫院去,有一台很重要的清創手術。
可是他才剛剛踏出醫院的時候,主任整個人就像是遭受到了攻擊一般,看了看自己的手,整個人茫然又不知所措。
剛剛他送了什麼東西出去?又把那個東西送給誰?
*
莎莎拿到那個來自藍國的小熊後,很是開心,很是喜歡。
她看了好久,眼睛裡面一直在冒星星。
莎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這讓莎莎的母親由衷的感到欣慰以及高興。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命運總是對普通人不公平的,當天晚上,明明情況已經開始穩定的莎莎突然就痛苦地喊叫起來:「媽媽,我好疼。」
她捂住自己的肚子,疼得連喊都有些喊不出來。
母親立馬驚呆了,連忙按下了呼救器。
趕過來的醫生是一個女醫生,剪著短髮,身上利落,看到莎莎的情況後,眉頭皺了皺,讓護士把她推進了手術室去。
進去之後,護士告訴莎莎的母親,讓她及時去交錢。
母親聽聞,連忙跌跌撞撞的去交錢,可是她身上只有幾十丹爾幣,根本就不夠。
在交錢的地方,母親像是一個可憐蟲般,被護士奚落。
在這種情況下,莎莎的父親終於來了。
莎莎父親的狀態不是太好,唇鐵青著,整個身子也虛得不行,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去,他的手臂上還有一個細小的傷口,傷口還沒來得及包紮,此時正流著血。
他整個人格外虛弱,但他的手中又緊緊拽著一些錢。
看到莎莎的母親之後,丈夫道:「錢、錢到了,我向親戚借了點錢,又去賣了點血漿。」
莎莎的母親捂住嘴唇,嘴唇不斷顫抖。
為了籌集莎莎的醫療費,莎莎的爸爸經常去賣血漿。
何止是莎莎的父親,她也經常賣血漿,他們一周基本上要賣上一次,而上一次丈夫賣血漿的時候,距離今天才不過兩天。
這麼頻繁地賣血漿定然會對人的身體帶來巨大的負擔,可是他們沒有辦法,他們必須生活。
莎莎母親的牙齒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唇上流出數不勝數的血。
可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先將丈夫弄到的錢交了上去。
外面,兩個人的聲音撕心裂肺,而手術室里,女醫生和其他護士則有些慢條斯理。
病床上,莎莎疼得說不出話,而其他人則用羨慕又貪婪地目光看著她。
女醫生劃開了莎莎的身體,莎莎的病原在她的小腸上,可是女醫生第一步卻沒有管她的腸子,而是將其他內臟給割了下來。
就像是對待一塊隨意布料,能夠隨意裁剪。
這些年來,莎莎昏倒過無數次,而幾場手術下來,她的不少器官都被切除了。
但是這些事情,醫生都沒有告訴莎莎以及她的母親,因為他們需要這個家庭更加痛苦,讓莎莎的病更加嚴重,只有這樣,主宰才會更加強大。
畢竟這個病可就是主宰弄的。
醫生並沒有再繼續給莎莎做手術,很快她就出去了。
莎莎的母親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看到那名女醫生出來之後,她連忙問道:「我女兒怎麼樣了?」
女醫生的眼睛裡面並沒有太多光,只是淡淡道:「她的病情惡化得太嚴重了,手術失敗了。」
聽到這句話,母親的頭髮散亂了,她呆呆地張了張嘴,痛哭流涕道:「怎麼會?這怎麼可能呢?她先前身體還很正常的,怎麼可能會惡化到這種程度?」
「手術失敗了莎莎怎麼辦?她會不會死?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再做一場手術好不好?」
她的這些言論落在醫生的耳朵里,卻像是天籟一般,因為他們越痛苦,主宰就會越強大。
她極力遏制住了自己的微笑,隨後道:「但是,做手術需要交錢。」
聽到這句花後,莎莎眼角的淚水滾滾落下:「我丈夫已經去借錢了……已經去借了……你先做好不好?」
可是她的面前,醫生卻格外冷漠道:「不可以。」
母親抱著醫生的腿,再次懇求,頭髮散亂:「求求你,再給我們幾天時間籌錢好不好?你先進行手術好不好?我今天過完就去賣我的腎,我明天就把錢拿給你。」
母親的話幾乎字字泣血,可醫生的表情卻絲毫未變,她道:「已經有很多病人像你這樣說了,可是他們事後都沒有給錢,你知道因為這些病人,我們醫院損失了多少錢嗎?」
這個醫生的話即涼薄又刻薄,一點一點將母親內心最後的希望給澆滅。
她甚至開始想笑,錯亂的想笑。
明明是治病救人的醫生,現在卻像是一個會計一樣在和她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