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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晚之後,沈懿都沒能和沈清徽一起睡,她能多晚回去,沈清徽能等到多晚,然後陪紅起眼睛的小孩回新房間,看到她睡下後再離開。
不過幾天,兩人的精神狀態都因為睡眠不足變得十分糟糕。
再一次看到沈懿吃早餐時困到在桌上,開明的「家長」沈清徽忍不住自我反省,關於「分開睡」這件事,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草率。
沈懿來到她身邊時才七歲,那時她自己都還未成年,兩個人既不像母女,更不像姐妹。
沈清徽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她和沈懿,到底是誰在指引誰不斷往前向光走。
既然無法分開,那就不要分開。
「阿懿,我們談談。」當沈懿再一次悄悄地打開門進來,沈清徽把她抱回床上。
沈懿原本以為今晚又要被「趕」回去,沒想到能夠留下,她緊緊摟住沈清徽的腰,心裡生怕她反悔。
沈清徽摸她柔順的長髮,心裡發軟:「阿懿,對不起,是我想當然了。」
她說:「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分開睡,那麼我們折中一下,分床不分房。」
「那個房間依舊屬於你,你可以在裡面存放自己的私人物品,或者和自己的朋友聊小秘密,我們在這個房間裡多放一張床,平時分開來睡,你覺得可以嗎?」
一來她們不會過分親密,二來彼此都能安眠,三給予沈懿私人空間,這是沈清徽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
沈懿還不滿足,她委屈地問:「為什麼不能一起睡?」
沈清徽避重就輕:「偶爾可以。」
小時候還好,她們一起睡尚在情理之中,現在沈懿長大了,她們再這樣親密就顯得曖昧。
沈懿會逐漸識情愛、通慾念,有一天和某個人建立起一段可以負距離接觸的關係。
無論未來沈清徽和沈懿會是什麼關係,至少現在,她知道自己不能做任何可能誤導沈懿的事。然而這些話,她無法向沈懿解釋。
沈懿懨懨地「嗯」一聲,緊跟著又抬起盈盈的眼睛,她期待地問:「那在床沒到之前,我可以繼續和你睡嗎?」
她又沮喪地垂下頭,自顧自地說:「有新房間了,你不要我和你睡。」
這是看準沈清徽沈拿她沒辦法,沈清徽心軟,她安撫地親親沈懿的耳朵:「在新床沒到之前,阿懿陪我睡,好嗎?」
她受夠了每晚熬到凌晨三四點,都不一定能睡著的夜晚,受夠了忍著把沈懿抱上床的衝動,看著她失落地離開,她不要再忍受了。
哪怕算起來她們分開睡不過才五天,她也覺得有一個世紀之久遠。
當晚,沈清徽和沈懿睡得很甜。
那時的沈清徽忽略了一件事,很多事退一步後就會退無數步。
即使在半個月後運來新床,沈懿每個月的生理期要和她睡,天氣轉涼了也要在她懷裡取暖,平時洗完澡沖她撒個嬌就能留下,整張新床形同虛設。
沈清徽明知其中有自己縱容的原因,可她根本拒絕不了沈懿的親近,不是沒有嘗試過,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哪怕後來沈懿從想睡床到想睡人,她一樣地甘之如飴。
第39章 下班
39、下班
國際機場。
「阿懿,抱歉,這次不能陪你去巴黎。」氣質文雅的女人低下頭,與少女溫聲說著話。
一位享譽國際的畫家即將在巴黎舉行私人畫展,夏花間曾是這位畫家最喜愛的學生,沈清徽有幸收到對方寄來的兩張邀請函,如果不是工作原因她實在是抽不開身,她本可以和沈懿一起去巴黎參觀畫展。
這位畫家幾年都開不了一次畫展,又是沈懿很喜歡的畫家之一,兩人只能小別。
沈懿貼在沈清徽的胸口,聽見裡邊心臟跳動的聲音,她依依不捨道:「你不要忙起來就不回家睡覺,我會讓舟橋姐姐監督你。」
她升上初中後,時常要去外地參加不同類型的競賽,沈清徽都會儘量陪在她身邊,實在得不出空的話,便讓夏白焰負責她的衣食起居和安危。
只要沈懿一離開,平時最是戀家的沈總都會開啟工作狂模式,忙起工作來連家都不肯回,她還專門在公司里裝修了一個臥室方便休息。
她需要借繁雜的工作轉移注意力,不要總是去想少女不在自己身邊時,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今天笑了嗎?有不開心嗎?
直到後來費舟橋無意間和沈懿說漏嘴,沈懿才知道沈清徽每次在她離開後,都沒有好好吃飯與睡覺,這位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的大孩子,被少女嬌嬌地凶了好幾分鐘。
後來沈清徽知錯就改,按時吃飯睡覺,主要是沈懿會掐準點來電話檢查,沈清徽不敢讓她再擔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在給她發工資?」沈清徽翹起嘴角,揶揄道:「你舟橋姐姐就知道疼你。」
不小心出賣隊友的沈懿及時作出補救,她帶上撒嬌的尾音:「你不要說舟橋姐姐,她也是擔心你。」
沈清徽在她耳邊愉悅地笑出聲,勾得沈懿胸膛微震:「遵命,我的小沈總。」
被人取笑的小沈總眨了眨眼,害羞的神色掩了些在羽睫下。
這個稱呼頗有一番來歷。
自從沈懿去過幾次公司後,這些人精逐漸摸出規律,只要沈懿妹妹一來公司,研發部的人要起錢來理不直氣也壯,秘書辦的人可以準備提前下班,公司上下都能等到沈總發員工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