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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吃零食會長不高的。」想到許星離,安安眼圈泛紅。
許母有些尷尬,這孩子和她不親,注意到安安眼圈紅紅的,許母憐愛地問:「怎麼了?」
安安說:「媽媽去醫院了。」
許母眉頭一皺:「阿晨?」
許晨沒隱瞞:「我姐病發了。」
旁邊的親戚眼睛一亮,許晨卻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了。
許父問:「之前不是說好了?我們讓去醫院檢查也不去。」
許晨沒直接回答,說:「爸,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
許父沉著臉:「來吧。」
許父杵著拐杖上樓,許晨跟著起身,安安跑過去揪著許晨褲子,小聲說:「小姑姑。」
許晨蹲下來和她說:「讓奶奶放動畫片給你看,我一會兒就下來帶你出去玩。」
許母剛剛反應過來似的,說:「對,奶奶給你放動畫片。」
許晨上樓來到許父的書房,書房裡大多時候是談正事,許晨以前每次進來都是被訓或者被交待事情,現在卻是平等地和許父交談,她沒有拐彎抹角,問:「爸,你怎麼看待楚輕?」
許父直接道:「比你們姐妹倆更適合做生意,怎麼了?」
「不怎麼,我也覺得她很精明能幹,只是有些過頭了。」許晨話鋒一轉,「我最近查到有人在跟蹤我姐,間接或直接導致她患上精神疾病,還有人在精神病醫院做手腳,讓我姐的病情一直沒得到任何緩解。」
許父眼角輕輕抽搐著。
「而這個人就是楚輕,爸,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授意的?」
許父像是被戳到什麼痛處,拍桌怒道:「許晨,你就是這麼看待你父親的嗎?」
許晨語氣依舊平靜:「所以我來問你了,我姐說你知道一切,你這麼信任楚輕,甚至還想讓我和她結婚,想要把她弄成自己人,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她把你女兒逼瘋?」
許父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陰沉得難看,他過了半晌才顫抖著問:「你姐都知道些什麼?」
許晨心裡咯噔一下,她也不知道她姐到底知道什麼,她就是單純的覺得她爸有問題,楚輕也有問題,她面上半分不顯:「她什麼都知道。」
「她居然都知道?」許父難以置信道,像是在回顧自己的黑歷史,許父整個人都不敢正眼看許晨,他說:「我和楚輕她爸是大學同學,我們…我們曾經關係很好,畢業後一起創業,一起打拼組建公司,後來因為發生一些不可調解的矛盾……我才會那麼做的,但我那麼做都是為了公司!都是為了你們!」
許晨安靜地看著許父,等他繼續說下去,說實話,她現在很失望,雖然一直很懼怕許父,但心底對他是存著敬畏的。
而許父卻什麼也不願意說了,仿佛再繼續會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高傲不復存在。
許晨眼底滿是失望,面無表情道:「我查過資料,楚輕她爸精神一直很健康,直到你們因為一個政府項目產生分歧。」
許父陰沉著臉不說話,他有盤核桃的習慣,此時核桃在他手裡咯吱作響,許晨又繼續說:「所以,楚輕是跟你學的?」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撞在許父的胸口上,特別是在得知許星離也是這樣生病的情況下,他手裡的鐵核桃甩了出去,在許晨額前留下血跡,他整個人都歇斯底里起來。
「一個精神病的言論才是沒有人會相信的,他霸占著公司副總的位置,管理著財政大權,從來不會為公司考慮,整天談假大空的理想,我只是想要吃下那個項目而已,商人就應該是牟利的!對了,楚輕是怎麼知道的?她當時才十歲!你姐又是怎麼知道的?」
許晨眼前掛上一層紅色血簾,她轉身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楚輕到底要做什麼了。」
許父瞬間面如死灰,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
不可能,不可能的,肯定是哪裡出錯了,江暮雲肯定會來看她的,許星離大腦一團漿糊,難道是江暮雲出事了?不,不會的,許星離揪著那個護士的袖口問:「今天是星期幾?」
護士說:「今天是星期五。」
「今天不是星期六嗎?原來不是今天,不是今天!」許星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江暮雲沒有食言,她肯定會來看她的。
護士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許星離搖頭道:「沒事。」
許星離回到病房,等下午時,又有護士來說:「許星離,兩點鐘時有人來探望你。」
「可今天不是周五嗎?」許星離有些困惑道,興許是江暮雲著急見她,提前一天過來了。
許星離跟著護士來到探視室,臉色卻徹底冷下來,就像是在期待一場煙花,到點時卻突然下起了冰雹:「怎麼會是你?」
來人不是江暮雲,不是許晨,卻是楚輕,楚輕穿著利落的職業套裝,說:「我也是家屬。」
許星離情緒意外地平穩,她盯著楚輕,察覺到楚輕雖然裝容精緻,但看著還是有些疲憊。許星離質問:「你來幹什麼?」
「阿星,你別緊張,只是單純地想和你聊聊天,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了。」楚輕模稜兩可地補充道,「而且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
許星離突然喊她:「阿輕。」
楚輕臉上表情一僵,欣喜道:「你……還願意這麼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