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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指了指旁邊,仔細一看,那裡除了人,還有一些動物和花草。有的已經死去,有的被打回原形,奄奄一息。
雷震子將靈力注入指尖,凌空一抹,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使他的面目看起來更加兇惡:「他們的妖丹全被人取走了。」
程風指著那童子說道:「就是他們幹的!這幫人,滿嘴都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背地裡卻干出這種殘害生靈的事。」「你血口噴人!」那童子揚了揚下巴,反駁道,「是這群妖怪下山作惡,我收了他們,這是為民除害,何來殘害生靈一說。」
「胡說八道!」程風怒不可遏的盯著他,「千百年來,玉泉山上的精怪從不下山,為何偏要集中在這個時候下山作惡?」
「那我怎麼知道,反正我這是為民除妖,倒是你們,張口閉口幫一群妖怪說話,不會是一夥的吧。」
沉香說道:「前幾日,玉鼎真人派我們下山來調查此事,正好撞見他們追捕一隻逃跑的小妖被我們救了下來。」
「經過這幾日的追查,我們才知道。他們若是在玉泉山上動手,一定會被玉鼎真人察覺,所以才將這些小妖騙來人間,殺了他們,取走他們的妖丹。」
那童子說道:「這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有什麼證據?」
「你還嘴硬!」程風說道,「我要是不拿出證據,看來你是不會死心的。」
他手掌一揮,廣袖中就有一道光飛出來,落到地上化作一個妙齡女子的模樣。
雲珩喊道:「是木槿!」
他跑過去拉了拉木槿的手,問她:「你的傷好了嗎?」
木槿輕聲「嗯」了一聲,隨即便將頭低了下去。
程風說道:「木槿,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前些時候,花精中就有傳言,有人在山上搭救了一名年輕俊朗的公子,在相處中一來二去,與這公子生出情愫,就跟著公子下山去,兩人結為夫婦,從此過上了相依相守的幸福日子。」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花精都是些女孩子,常年在這玉泉山上修煉,好不容易修出人身。自然好奇人間的百般精緻,尤其是男女之情,一人提起,很快就傳揚開來。」
「山境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修煉,單調乏味,誰不想覓得一個兩人,在人間與他相守。」
「於是,後來,陸陸續續就有精怪走出山境,甚至來到人間。」
「我也……」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徹底聽不見了,滿臉的羞愧,「我也遇到了,他們口中的良人。那位公子說,他是上京趕考的書生,在山中迷了路,好幾日沒有進食,非常虛弱。只要我救了他,他一定會報答我。」
「我帶著他下山,每日在他身邊照顧他。後來……他說他尚未娶妻,家中殷實,高中之後就娶我,還讓我跟隨他一同上京。」
「他說在山中耽誤了幾天,趕考的日子臨近,須得日夜兼程的趕路。我們離開玉泉山不久,這天夜裡,我們在忽然遭人襲擊。那人法力深厚,我打不過,受了重傷。這時候山中有別的修士路過,我才僥倖逃脫。」
聽她說完,雲恆久這才恍然大悟:「呀!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受傷的。可是我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呀?」
「我……我不敢。」木槿低下頭,「我也並沒有看到襲擊我的人長什麼樣子。」
沉香說道:「那騙你下山的人你總該知道長什麼樣吧。」
木槿抬起手來,指向了那個曾經在清殿替雲珩說過話,長得人模人樣,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人。
雲珩皺起眉頭,有點不可置信:「呀!雖然你說那個經文太深奧了,我聽不動。但我覺得你看起來像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長得像好人的壞人。」
沉香摸摸他的頭:「人的好壞,看長相是看不出來的。」
那人仍舊笑眯眯的:「這位姑娘莫要亂說,我今日也只是路過此地,看了場熱鬧,結果莫名其妙卷進此事中來,誤認為我跟他們是一夥的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污衊我跟他們一起害人。我只是個無門無派的閒散修士,這個罪名可擔待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反應並不非常激烈,帶了那麼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冤屈和憤怒,言辭懇切,仿佛真是個看熱鬧的路人,無端被卷進此事中。
「我跟你們一樣,和這位道長也只有兩面之緣,上一次,就是在清點中,我慕名前去聽紫陽散人講經。」
雲珩抬起頭來看向沉香:「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沉香肯定的答道。
雲珩說:「可是好像真的啊。」
「有些人就是善於偽裝,他們明明心裡充滿了罪惡,卻滿口仁義道德,表面看起來正氣凜然。若是不仔細分辨,很容易被騙。」
雲珩咬著下唇,很不高興:「你們大人還真是複雜。」
旁邊的程風說道:「這和大人沒有關係,有的人從小就壞,就算老了,也是個壞人,不會因為年齡的增加而改變。」
在天上,不管多厲害的神仙,在雲珩面前都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因為他是他們的太子,生得漂亮又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他。
僅有的一次下凡的經歷,好人和壞人在他眼裡也沒有那麼難以分辨。一開始,那位王大人就把他當做爭奪權勢的工具送入宮中,雲珩早就知道他是個壞人。皇后正直善良,一心一意的待他,短短几日,卻把滿腔的母愛都給了他,當然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