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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步遙是內卷達人,最喜歡迎難而上,事業為先。
從大二到如今畢業四年,卓步遙已然是開發部部長,標準的青年才俊人生贏家,而吳祁仍然只是一個小科員,平平無奇,毫無波瀾。
從父母到朋友沒有人看好他們的感情,包括吳祁自己。
王子和灰姑娘只存在於童話之中,更何況,吳祁知道自己不是灰姑娘,腳上的水晶鞋深深勒入皮肉之中,他一直在等王子厭倦後退貨。
都說七年之癢,如果從一開始人便是錯誤的,還談得上癢不癢的嗎?
但沒想到的是,分手居然是他先提出的,灑脫離去的是他,而錯愕萬分的是卓步遙。
久別重逢之後應該是什麼樣的?若是余情未了,可能幹柴烈火共度春宵;若是記憶淡去,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然而沒成想,吳祁再見到卓步遙還沒等到怦然心動,就得進局子撈人,這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
第122章 總有刁民想害本王
趙澤瑜不由得敬佩起嫂嫂的聰慧來, 看這情形,方才必定有人說出他餵了韞兒一碗牛乳的事來,或許是府上的侍女, 或許是別的什麼人。
而方才那個說兄長請他來的下人應當是這說出他接觸過韞兒的那個人的同夥。
兄長必定是相信他的, 一定不會貿然讓他過來, 而這個人把自己帶過來, 無論自己有沒有動機,這個上門的時機都太巧了。
他若是說是兄長讓人叫他來的, 可方才兄長必定當場便否定了是他害韞兒的可能性, 他這樣無疑會讓皇帝覺得兄長說一套做一套, 心機深沉。
而嫂嫂方才在內室,只憑著這等只言片語便猜出了他們都被算計了,並且將此事攬到自己身上,無疑是最合理的說法。
而且她三言兩語將經過說了出來, 「趙澤瑜」也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趙澤瑜」對著景曦行了個禮:「皇嫂,韞兒如何了?」
景曦「啐」了一口:「她如何你這個始作俑者不清楚嗎?韞兒還活的好好的, 你是不是特別失望啊?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她情緒激動說著說著險些暈倒,趙澤瑾急忙過去將她扶住,輕聲勸道:「你先冷靜,聽澤瑜解釋一下, 應當不是他做的。」
景曦一把甩開趙澤瑾:「到現在了你還在為他說話, 你還是不是個父親?我不管, 他今日不說明白為何韞兒喝了那碗牛乳後便中了毒他也別想走, 若真是他害的韞兒我與他不共戴天。」
皇帝並未說話,給「趙澤瑜」的壓力卻不小,這件事雖在皇帝眼中不怎麼大,但對於他們來說一個不小心便會將兄長或自己坑進去。
「趙澤瑜」有些發蒙, 皺眉對景曦道:「皇嫂,你的意思是我給韞兒下毒?」他不可思議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
「那碗牛乳應當不只經過我的手吧,皇嫂你就因為是我餵的就懷疑我?」
景曦氣得說不出話來,「趙澤瑜」繼續道:「這樣的話,那不能只懷疑我吧,那碗牛乳是誰做的、誰端來的、中間碰到過誰你都應該查查吧,憑什麼認定是我?我害這麼一個小孩子是沒事幹吃飽了撐的嗎?」
「好啊,那便查,查個清清楚楚,到時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如何抵賴。」
「趙澤瑜」不甘示弱,對皇帝道:「兒臣遭此飛來橫禍,也想知道是誰蓄意嫁禍兒臣。想來韞兒這般小的年紀便險些喪命,皇長兄與皇嫂也必定想查出兇手。」
「兒臣這幾日會居於秦王府,與外界一應交往均可在皇嫂監督下進行,不會私自同別人有半分往來,只求查明真相,還兒臣一個清白。」
景曦還是瞪著他,卻冷靜多了,有些猶豫,似乎被他說動,覺得也未必是他,半響點頭:「好,我同意。」
趙澤瑾嘆了口氣,像是對他們這劍拔弩張的對峙感到無奈,最後上前一步道:「兒臣同意澤瑜所說,同時兒臣也會禁止府中下人外出,徹底清查,還請父皇遣一位刑部的大人幫忙查一查吧。」
說是請刑部的人幫忙,實際上以趙澤瑾的本事,這種並不算什麼難破的案子,讓刑部介入不過是監察,令其作為皇帝的耳目,證明他們所查皆為事實。
皇帝自然同意,「趙澤瑜」被帶往他在秦王府的房間。
趙澤瑜是常客,自然熟門熟路,可是「趙澤瑜」看著這房間心中卻波濤洶湧,將趙澤瑜顛得上下起伏。
就好像這裡是「趙澤瑜」已然半生都不曾回來的故居一樣,「趙澤瑜」的眼神近乎是貪婪地從這裡每一個熟悉並完全是他喜好的布置上掃過。趙澤瑜在他的情緒中波瀾起伏,將近鄉情怯、酸澀懷念體會了個遍,筋疲力盡,簡直不知道「趙澤瑜」是怎麼一直忍下來的。
趙澤瑜有些不安,更是不解,既然留戀,為何還要故作冷漠?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趙澤瑜」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慌亂,他還沒有準備好該說什麼。
他可以完美無瑕地面對兄長的詰問、疑惑甚至是責罵,只需將一個死不悔改演到底便可;可他不知怎樣面對兄長眼中的殷切與無條件的回護,因為對他來說這本就是無可救藥的誘惑。
敲門聲仍在繼續,「趙澤瑜」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便是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