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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小將性子比較急:「元帥, 我們不追嗎?」
「趙澤瑜」道:「跟在他們後面, 同預留的三千伏兵前後夾擊,但不要戀戰更不要死戰, 跟著他們將他們驅逐出大啟便可。」
那小將有些失望:「元帥,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當真要放虎歸山嗎?」
秦老將軍看了那個小將一樣,那小將頓時緊張了起來。「趙澤瑜」畢竟年輕,來此數年間著重於在融入軍中、培養威望,在嚴厲上自然不及秦老將軍。
「趙澤瑜」雖然時常犯想找事的病, 但基本上只對著朝中犯,對這些稍微有點缺心眼的年輕人還是很寬容, 便示意他們看地上的屍首:「你看這一次作戰敵方屍首幾何?」
這小將站在地面上,並非站在城門上查看,敵我雙方的屍首又交錯縱橫,他分辨了半響才道:「大概四千之數?」
「趙澤瑜」搖頭:「不過約三千之數, 阿若那帶軍兩萬, 我方才看重傷之數不過兩千, 餘下皆為輕傷乃至不傷者, 你以為我們的兵力現在占優嗎?」
「我方才被偷襲,經脈被震傷,再度對上阿若那的話必定無法占據上風。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談何容易?」
那小將恍然大悟, 又疑惑道:「那元帥,我們為何不再調來一些兵馬,將他們消滅殆盡呢?」
「趙澤瑜」微笑道:「若是你能以一人之力將北原外面那十萬兵馬都攔在邊境,那本帥會很高興將兵馬都調回來,困死阿若那的。」
小將被「趙澤瑜」笑得後背發毛,活像是被老虎追著似的行了個禮就飛速地領兵追北原殘兵去了。
幾名將軍對視一眼,不必「趙澤瑜」安排,便由三個擅長追擊的將領領兵去驅逐北原軍了,秦老將軍等便留了下來。
他們急速行軍作戰,軍醫自然是要落後一些再來的,「趙澤瑜」傷得不輕,也不敢讓這小鎮裡的醫者瞧,秦老將軍問道:「還能撐得住嗎?」
離得近才能瞧見「趙澤瑜」臉上的冷汗,而他本來膚色就白,縱然可以遮掩臉色還是煞白得跟詐屍了似的,唇色都有些慘澹。
方才偷襲「趙澤瑜」的乃是一支弩/箭,這東西可不像平常的羽箭,「趙澤瑜」當時若是被它擊中,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弩/箭極重,「趙澤瑜」臨時應對,本就真氣逆行,用了五分內力才將這弩/箭擊成兩段,又遭受阿若那全力一槍。
脫臼之傷倒在其次,阿若那霸道蠻橫的力量侵入到「趙澤瑜」的經脈之中,正在大肆破壞才是主要的傷。
這個時候,「趙澤瑜」體內的力量本來就十分混亂,誰也不敢輔助「趙澤瑜」逼出阿若那的那股力量。
趙澤瑜生無可戀,覺著大可不必每次都這麼真實,他現實中好好的,打從八歲起就沒受過什麼大罪,在夢裡卻是幾乎能傷到的地方都傷了個遍,平白無故地遭這個罪,想罵人都不知道罵誰。
胸腔之中六道心法的內力嚴密地將那種力量抵擋在心脈之外,好事是好事,就是衝撞得趙澤瑜覺得喘口氣都跟被鋸子划過似的。
阿若那,別讓我再遇著你,不然小爺我必須得報這個仇。
趙澤瑜兀自記了個跨越夢境現實的仇,「趙澤瑜」卻沒那麼多空歇著,語速放慢道:「我之前已然命人帶領三千兵馬暫時往默蘇城去了,若是探出默蘇城並未被北原軍徹底拿下,便定要將默蘇城的控制權奪回;若是不幸默蘇城已破便將連元城盡力奪回,以它作為新的防線,召集工匠加固城牆,修建工事,沿途重新布置崗哨。」
秦老將軍點頭:「你做得對,連元城同默蘇城環境差別並不算太大,確實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另一個將軍嘆息道:「若是當真走到這一步,只怕默蘇城中的百姓……」
「趙澤瑜」眼睫微垂:「百姓們倒是未必會有多少傷亡,阿若那一向對我大啟文化有好感,也並非嗜殺之人,不會大肆屠殺。再者,她當時急著長驅直入,也沒空閒對百姓做出什麼來,只是守城士兵恐怕死傷慘重。」
秦老將軍道:「我們還是也儘快與大軍一同前往,城中情況不明,探子也未必能查探出來,不能硬來,我們損失不起將士了。」
「趙澤瑜」也知道是這個理:「只是畢竟默蘇城仍然要比連元城更加適合作為守城之處,且連元城到相鄰兩城的防禦工事並非一朝一夕所能建成,戶部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但防禦工事這麼龐大的銀兩也不是他們能做主的。」
趙澤瑜發覺他們是根本就沒想過讓皇帝撥款,不由得盤算著估摸著若是大啟與北燕開戰,皇帝還是不怎麼大方,不能指望。可是這位現任戶部陸尚書是個聞名朝野的鐵算盤,誰的面子也不給,屬於陛下眼中格外可信的忠臣,可以旁敲側擊一下,但不能冒太大風險。
秦老將軍沉吟片刻,「元帥若是覺得默蘇城一定要奪回,還是要審問陳忠執,問他如何通敵,默蘇城內我大啟士兵死傷多少,被俘多少還有北原軍數目有多少。」
他又皺緊了眉:「可短時間內,我們有可能找尋不到陳忠執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