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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景曦以一對四仍不落下風,二人不由得鬆了口氣,然而異變陡生,被那四個人護在身後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主子竟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筒,裡面閃過一線陰寒的亮光。
趙澤瑾本能感覺危險,平素溫和穩重的調子瞬間變了音:「曦兒,快躲開!」
他已然抄起袖中的匕首擲向那人的胳膊,可是那人已然撥動了一個機關,他想也不想就要飛身上前。
正此時,被那主子緊緊扣住一隻手瑟瑟發抖的憐姬突然推了那人一把,隨後狠狠地咬上了他握著那古怪機關的手。
鋒利的小刀從那機關中斜著飛了出來,景曦招數用到一半急忙閃開,那小刀擦著她的頭髮飛過,一段青絲翩然落下。
一聲慘嚎響起,被憐姬一撲,趙澤瑾擲出的匕首插在了那主子的肩上。
趙澤瑜已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旁邊,都這樣了這人還有力氣,口中叫著「西域的賤婢」正要給憐姬一巴掌。
趙澤瑜冷笑一聲,不由分說便截住他那隻手,笑容和煦,手下卻「咔」一聲,卸了這只不干人事的手,旋即一不做二不休,又將他另一隻將女子的手腕攥得淤青的手也給卸了。
那四個爪牙轉頭才發現主子的慘狀,先是驚恐,旋即惡狠狠地道:「你們竟敢加害朝廷命官,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
趙澤瑜正想教教這幾條狗怎麼當人,卻聽他兄長驚慌地叫道:「曦兒?」
景曦臉上已然滿是冷汗,這會兒臉色蒼白,躺在趙澤瑾懷中捂著腹部。在戰場上廝殺都面不改色的女將現在卻眉頭緊皺,緊咬嘴唇。
趙澤瑜也顧不上這夯貨,到了近前:「兄長,我去找大夫。」
卻聽一個不太標準、有著明顯異域感的聲音膽怯地說:「我略通醫道,可否讓我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景曦:男人是什麼,我要找漂亮姐姐玩
澤瑜(幸災樂禍):哥,嫂子不和你玩
澤瑾:倒霉媳婦兒,倒霉弟弟!
第13章 平寧侯府嫡子,鴻臚寺丞
趙澤瑾的侍衛已然控制住了那幾個狗腿子,方才這裡平地生波,客人們早就亂了套。
這一會兒工夫,鏡湖月坊的坊主已然匆匆趕了來。
坊主將生意開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早見識過多少權貴,眼睛毒辣得很,一眼看出趙澤瑾這幾人便服下的氣度,不禁苦了臉。
在這種一個饅頭下去能砸到幾個官的地界,沒點左右逢源、化干戈為玉帛簡稱和稀泥的手腕可是開不下去這全京城最有名的樂坊。
雖然如今潮流是以樂為雅,可畢竟朝中還是命令禁止朝官出入煙花之地,想有個功名的讀書人也是不會沾染這些。
縱使鏡湖月坊是清坊,各位心中難耐的大人也都是心照不宣地低調來、低調走,就算有點風月之事上的齟齬也基本都選擇息事寧人。
畢竟紅顏是用來紅袖添香的,諸位金貴的大人們若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那紅顏可不就成了紅顏禍水了?
可看眼前這幾位毫無顧忌,絲毫沒有躲躲藏藏的意思,顯然是不能善了了。
被打的那位雖然官職不高,可他身後的侯府可不是好相與的,往日他葷素不忌,對著坊里的姑娘和清倌手腳頗不乾淨,也便只能陪著笑臉忍氣吞聲。
大人物翻雲覆雨,被打的那位或許找不了這幾位貴人的麻煩,可是他們這小小樂舞坊難免不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被侯府拿來瀉火。
若是……
短短几息間,坊主便已然有了計較。
只見她上前一禮,形容端莊親切語速卻不慢,既不會讓人覺得無禮也不顯得沒眼色:「在下雲娘,這位貴客看來身體不適,請隨我來休憩一番。」
那人被侍衛壓著,猶自罵罵咧咧:「你這賤婢,平日裡見著你爺爺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見著高枝就想攀了,水性楊花不要臉的婊/子!」
趙澤瑾心思通敏,見這坊主這般行事便知曉她的心思,不過現在他也沒心情去算謀這些,聽那人污言穢語,皺眉道:「把他的嘴堵上。」
那人終於慌了神:「你們敢?我是平寧侯府的嫡子,我是鴻臚寺丞,我祖父不會放過你們的!」
圍觀者登時抽了口冷氣,已然有那等想攀附權貴之人想要去尋城中的金吾衛了。
趙澤瑾一眼掃過人群,自隨身錦囊中拿出一枚印璽,趙澤瑜會意地上前道:「秦王殿下在此,此人蓄意謀害秦王妃,殿下必定上達天聽,以國法論處。」
不顧後面一群嚇得跪下的人,趙澤瑾抱起景曦,匆匆跟著雲娘去了後面休息的房間。
趙澤瑜落在後面,吩咐一個侍衛:「去找蕭太醫,他今日休沐,府上離此地不遠。」
房中,景曦躺在趙澤瑾懷中,初秋的衣物並不厚重,已然隱隱能看到她身下有些血跡。
縱是趙澤瑾和趙澤瑜不通醫術,也能看出是怎麼回事了。
趙澤瑾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牙關緊咬可攬著景曦的手卻輕得很,一雙眼幾乎要將來探脈的憐姬穿透一般。
憐姬有些瑟縮,低著頭熟練地摸著景曦的腕脈,半響才道:「她已有孕兩月有餘。」
趙澤瑾手指有些神經質地蜷了下,嘴唇翕動卻沒說出什麼。趙澤瑜只好替他問道:「孩子能保住嗎?」
憐姬神色有些凝重:「我可以試一試,她底子好,但我只能暫時為她平緩脈象,還需儘快找到醫術高明的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