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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只這一張嘴就夠趙澤瑜好生喝上一壺的了。
這時候趙澤瑾從門口進來,景曦迎上去將人翻來覆去看了看,又探上他腕脈,雖說內里真氣仍層層鼓盪,左突右進,似是下一瞬便會破體而出,但又似乎有什麼束縛著它,令趙澤瑾體內維持著一種懸崖邊的均衡。
景曦略微放心,但神色也並不大好看,勉強道:「餓了吧,來一起用膳。」
趙澤瑜:「……」
呵呵,原來嫂嫂是在等兄長,唉,他可真是小白菜地里黃,整個一孤家寡人啊。
他還沒想完,趙澤瑾便旁若無人似的將景曦擁在懷中:「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保證,很快就好,你也別擔心了,好不好?否則我會心疼的。」
趙澤瑜:「……」
天哪,他們是看不見此地還有一個活人嗎?這麼卿卿我我、濃情蜜意,真的不擔心他一個孩子家看了後那純潔的心靈被污染了嗎?
果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弟弟,趙澤瑜悲憤莫名,連飯都扒得更氣吞山河了些。
這動靜大了些,趙澤瑾才察覺似的,故作驚訝:「小瑜你怎麼還在這兒?」
是可忍孰也可忍,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趙澤瑜悲憤地轉頭就跑,再也不想理這個混蛋哥哥了。
直到趙澤瑜的身影看不見了,趙澤瑾那漫不經心的臉色才一點點放下來了。
景曦嘆了口氣,查看他左臂上的傷口。她雖然扎針要人命,但久在邊關,包紮傷口的技術不知比趙澤瑜那張不開縫的小爪子厲害多少。
一看那不淺的傷口,景曦埋怨道:「知道你是想刺激小瑜,就不能對自己下手輕些嗎?這幸虧是大臂外側,只是皮肉傷,若是傷到經脈我看你怎麼辦。」
趙澤瑾知道自己這事辦得對景曦不公平,並不還嘴,安靜地聽訓,只在景曦包紮完之後拉著她坐到床榻上:「曦兒,謝謝你。」
景曦白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別弄得小瑜不是我弟弟似的。」她到底是女人,心更細些:「不過我方才覺得小瑜有些心事,而且,按照往常我對小瑜的了解,他不像是那般衝動的的人,他為何會枉顧你的安排非要去一趟北燕?」
趙澤瑾道:「他說是因為被北燕屢屢暗算,所以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衝動了些,想去北燕建功立業。」
景曦搖頭:「你沒覺得不對嗎?」
「你是說……」
「小瑜若是不能忍,早些年在後宮之中受到的刁難必然更加數不勝數,可你見到他時,除卻體質不好他把自己保護得很好不是嗎?」
趙澤瑾眉頭皺了起來,景曦接著道:「所以你想想看,他當時一個幾歲的孩子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沒道理這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趙澤瑾搖頭:「也未必,三個月前那一次他被皇后叫去便觸怒了皇后,若非我及時趕到他少說也要受些皮肉之苦。雖然我也覺得他似乎有些賭徒那般賭命的感覺,可若是這樣我想不通他為何突然有這種輕生的想法。而且你我方才試探過了,他的表現哪裡像是對自己的生命無所謂的樣子?」
他不是沒想過小瑜可能恢復了記憶,但前世那個擁有記憶的小瑜在他心中的烙印如此之深,他怎可能分不清小瑜是否擁有記憶。
景曦還是直覺有哪裡不對,忽地腦中一道電光閃過:「你說小瑜那次惹怒皇后是不是因為她詆毀你了?他說建功立業,可你看他何時對官場感興趣了?」
趙澤瑾愣了一下,小瑜向來對他無比維護,若是這樣的話,那一次小瑜頂嘴的確可能是因為他,那麼這一次……
他不由得自言自語道:「莫非小瑜知道了北燕暗算我才想去報復北燕?可他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說完他才想起什麼,尷尬地抬起頭,果真景曦一臉冷笑,一字一頓地道:「瑾,哥,哥,來,說清楚暗算是怎麼回事?」
「曦兒你聽我解釋啊!」
第二日趙澤瑜睡了個飽起來時都懷疑自己在做夢,這竟然是辰時了?嫂嫂竟然沒有卯時就把他弄起來?
他當然沒有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想法,自然也不會沒事閒的跑兄長嫂嫂面前找罰,正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去廚房尋些吃的來,便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門。
他還當是乘風,外衣也沒穿便趿拉著鞋履開了門,卻不想是嫂嫂站在門外。
趙澤瑜現在雖然身量還不是很高大,可到底也不是之前的孩子,也將將要和景曦持平了,往常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衣衫不整的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立刻將門關上,急忙整理好了衣裳才重新開門。景曦也恍然驚覺:原來小瑜也都這般大了,若是那等著急將婚事定下的人家都要商議給他定下婚約了。
趙澤瑜生怕嫂嫂想起什麼招數對付他,大氣都不敢出,卻不料景曦道:「陪我去花園走走罷。」
不知嫂嫂葫蘆里賣得什麼藥,趙澤瑜心中有些忐忑,本能地瞄了一眼看看兄長在不在附近——雖然他知道在嫂嫂面前兄長就是幫凶,但還是本能地覺得安心。
「行了,不用看了,你哥昨晚在書房睡的,現在應該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