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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哥都被攆出房間了,他還能穩穩噹噹地一覺睡到天亮難不成是像斷頭飯那樣的優待嗎?
景曦本來是想找趙澤瑜聊一聊的,趙澤瑾再如何了解趙澤瑜,但在某些女性獨有的敏銳與共情方面終究是要差一些的。
但現在,她恍然意識道:趙澤瑜長大了,縱使在他們面前仍然是個撒嬌討寵的孩子,也改變不了他現在已經封王、進入朝堂、未來必將有大作為的現實。
不能再用對待孩子的態度對他了。
或許是每個慈愛的長輩在後輩即將要飛出巢穴振翅高飛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惆悵的感覺,景曦也不外如是。
「小瑜,能跟我說說你去北燕是為了瑾哥嗎?」
趙澤瑜愣了一下,其實這兩日那天的夢給他帶來的衝擊越來越淡,他現在也覺得自己當時那種想要逃到一個兄長看不見的地方自生自滅的狀態實在太過衝動。
他雖然為了兄長可以去做任何事,但是也不至於沒腦子到蒼蠅亂撞。去北燕變數極多,首先以阿若那的精明,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僅接觸不到北燕的機密,反而容易被阿若那扣下當做威脅兄長的籌碼;其次現在朝中局勢尚且膠著,他覺得他留在大啟比去北燕能發揮的作用更大。
不過那一段夢也不能和兄長嫂嫂說,趙澤瑜點點頭,打算含混過去。
景曦道:「雖然瑾哥可能已經和你說過了,但我還想再說一次,對於瑾哥和我來說,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出了任何事,我們這一生心中都會有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口,你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澤瑾:慈祥.jpg,來,小瑜,吃狗糧啊
小瑜:炸毛,喵!混蛋哥哥!
第104章 躲不了十五
將北燕使臣送走, 餘下使臣也陸續離京,這聖朝節期間的諸事繁多總算告一段落,朝中也恢復了難有的安靜。
當然, 這也是建立在三個皇子均缺席上朝的情況之上。
任老不愧是任老, 措辭鋒銳, 一針見血, 讓北燕企圖以阿克魯死亡得寸進尺敲詐大啟的謀劃胎死腹中,快刀斬亂麻地敲定了合約內容, 在旁人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將北燕使臣送回老家去了。
而在此之後, 任老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與名,又去過他閒雲野鶴的悠閒掛職生涯去了。而皇帝則又將英王禁了足,在後宮又斥責了一番皇后,將被皇后責罰的寶林封為昭容, 賜姓玉。
這一番下來那些自以為揣度聖心的大臣們傻了眼,追悔莫及, 生怕被皇帝和秦王一脈惦記上,老實極了。
而也不知秦王和安王是怎麼回事,這等大好形勢竟然都告了假,也不知在府中幹些什麼。
皇帝倒是知道, 那天他看著趙澤瑾自己連帶著給趙澤瑜的告假摺子看得眼角直抽。
趙澤瑾自稱鬱結於心、心力交瘁故而重病在身, 需調養一月;而給趙澤瑜的理由是命中犯木, 爬樹摔傷了。
北燕使臣走後的第三日許多人都看見了安王面色凝重地一路走到秦王府, 進去了之後便再沒出來過。
皇帝心道:什麼命中犯木,恐怕澤瑜是被澤瑾給抽了一頓吧。
從軟禁趙澤瑾皇帝便知他必定會像上一次那般使性子不肯上朝,便也由著他去,左右他只批了半月的假, 半個月後趙澤瑾還不是得乖乖回來?
至於趙澤瑜……
皇帝本來想藉此機會將他送去北燕自生自滅,不想趙澤恆橫插一手,又有戶部尚書所報北燕私自從中原武林處改造暗器一事,最終不了了之。
罷了,都是天意,只要趙澤瑜一直當個溫順的皇子,便也維持現狀罷。
畢竟前世阿若那敗在趙澤瑜手中,這一世若是北燕來犯便還派遣他去罷。
趙澤瑜確然是命中犯木,不過和他哥沒關係。
他磨磨蹭蹭、硬著頭皮秘密去了趟老師那裡,被任老關在門外跪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放進屋,又對著供奉的聖人畫像跪了一個時辰。
趙澤瑜自知理虧,在這等事上對著老師又不能像是對著兄長那般耍賴。更何況,此次若非是為了他,老師也不會出馬,無論老師認為他該受何等責罰,都是應當應分的。
當然任老也確然沒慣著他,就他哥那個心慈手軟的慈兄出敗兒的模樣,此次也定然對趙澤瑜輕輕放過了。
可他既為人師,又如何能錯而不懲?
「知錯了?」
「是?」
「可認罰?」
「認。」
「可有怨?」
「無。」
就這般,趙澤瑜被好生修理了一番,接了老師的一瓶傷藥便被趕回秦王府養傷去了。
別看趙澤瑾和景曦嘴上說他「活該」,到底心疼,故而趙澤瑜在秦王府養傷這幾日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要月亮給月亮,要星星給星星,十分之樂不思蜀,都快不記得自己還有座王府了。
周徵那幸災樂禍的貨臨走前還特意來瞧了瞧趙澤瑜趴在床上不能動的景致,好生笑話了一番便在趙澤瑜惱羞成怒的「滾」字中離開了京城。
這些人都走了,兄長又幾乎在天天閉關,趙澤瑜嘴上不說,心中卻愈發地感覺有些寂寞寥落,連一向愛看的話本都有些無趣,一向愛吃的糕點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