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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瑾和景曦已然雙雙走了過來,趙澤瑜只說了一句「謝父皇」便當真立刻退了下去——這一退便被二人拉著退到了秦王府的涼亭下,左右轉了幾圈看看周身並無半分血跡和傷口才放心。
處理馬的屍體清理馬場、再挑一匹馬送來尚需一段時間,皇帝這邊安撫有些受驚的使臣,另一邊不由自主地看向趙澤瑜。
趙澤瑜此刻正坐在團墊上,但坐姿並不如何齊整,還揉著腳踝,委屈地跟趙澤瑾與景曦說著什麼,倒是絲毫看不出來方才的狠勁,又只像個貪玩結果把自己摔傷了的小少年了。
可在場眾人,無論先前對趙澤瑜有何等印象現在看著他卻無一能忘記他方才的狠戾,眼中或驚悸或探尋,確實沒有人再拿他做個可有可無的添頭皇子。
皇帝餘光看了半響,卻發現了什麼:趙澤瑾眉頭緊鎖,不時抬頭瞧著方才那馬的地方,神情頗複雜地看著趙澤瑜,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還是開了口。
而趙澤瑜卻也愣在了當場,半響之後向景曦這邊微微挪了下,垂頭喪氣的,好像有些傷心 。
皇帝眯了眯眼,驀然想明白了什麼:趙澤瑜行事手段狠戾決絕這一點是他的本性,上一世的趙澤瑜並非憑空出現,可趙澤瑾三世以來從無改變的便是他那仁善大度的性子,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麼隨著日後趙澤瑜辦的事越來越多,他們之間的分歧也會越來越大。縱使趙澤瑜一心想著他的兄長,趙澤瑾就能接受他這樣的處事手段嗎?
澤瑜,上一世你早早地算計了所有人的結局也算好了自己的下場,這一世若澤瑾憎你惡你,你還會像上一世那樣無怨無悔嗎?你會選擇什麼?你當真不會怨恨澤瑾嗎?
趙澤瑜跟著他哥回了秦王的坐席,被兩人來回瞧了幾遍狂跳的心才慢慢變緩,方才心中一股氣勁支撐的凶煞早沒了蹤影,心不在焉地一坐下便疼得一抽氣。
這大庭廣眾的,趙澤瑜又是主禮官,總不能這便扒了他的鞋襪查看是否傷到了筋骨。
景曦一邊數落趙澤瑜一邊在他小腿上找抻著的那根筋:「現在知道疼了?方才拖著兩匹馬跑了那般久,疼不死你。」
趙澤瑜委屈死了:「哥,嫂嫂,我都受傷了你們還數落我,我不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嘛。你們又不是沒看見,趙澤恆那不要臉的玩意兒都把我害成這樣了,陛下肯定不打算追究到底,還不讓我嚇一嚇他了。」
趙澤瑾眉頭緊鎖,瞧了瞧場上那一片狼藉,有心想訓訓這小東西,又心疼他死裡逃生、現在又可憐兮兮這模樣,便欲言又止的。
結果這小東西給三分顏色還開起染坊了,見沒人管他還喜滋滋地道:「哥,嫂嫂,你們不覺得我方才十分地英姿颯爽嗎?我那球技、我那急中生智飄逸的身法還有我後面那果斷堅決,不值得你們犒賞我一番嗎?」
趙澤瑾終於忍不住了:「值得犒賞你一頓揍。」
趙澤瑜委屈巴巴地蹭到了景曦旁邊:「嫂嫂,我哥他欺負我。」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澤瑾他皺眉頭定然是嫌惡澤瑜處事激烈偏激,我就看你們這一世如何反目
實際
澤瑾:想揍沒輕沒重的弟弟,不行,還是心疼,等等,這小子怎麼還翹尾巴了?熊孩子還是得管
澤瑜:我多帥!我受傷了,我有功,我委屈!
景曦:心好累……
第77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景曦這邊給了趙澤瑾一個眼神示意他忍忍, 現在不是訓孩子的時候,另一邊還得哄著這委屈巴巴哼來哼去的小崽子,簡直想一手一個給他倆扔出去。
也不知是否是這兩人感受到了她強忍著的火氣, 這接下來倒是沒鬥雞似的唇槍舌劍, 就是一句話都沒說。
景曦倒樂得清靜, 悠哉悠哉地在中間充當隔音的屏風, 並且享受左右倆人給剝的各種水果。
結果不知怎的那南祁的淮王袖著手便溜達過來了,不出意外又招來了一堆眼珠子。
趙澤瑜正處於和趙澤瑾慪氣的時候, 一看見周徵又想起來他們倆那異常的還瞞著他的地方, 可算找到了個軟柿子, 一掀眼皮沒好氣地道:「你過來作甚,還嫌我今日出的風頭不大?」
他話還沒說完,腰間軟肉便被景曦擰著轉了一圈,轉得他齜牙咧嘴的, 景曦卻斥他:「怎麼說話呢?淮王殿下方才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謝也就罷了, 這是什麼態度?」
而後景曦便落落大方地道:「多謝淮王方才救下我們小瑜,來日定重禮以報。」
周徵一過來趙澤瑾便正襟危坐了起來,如臨大敵,景曦作為這裡唯一一個正常人感覺自己承擔了太多。
她分寸拿捏得極好, 既顧著禮儀對周徵以禮相待又微妙地表示了趙澤瑜與他的距離感, 往昔周徵沒注意過她, 今日方才發現原來這位竟也不是個簡單女子, 難怪能拿捏住趙澤瑾讓他上一世到老都沒開得了後宮。
他不由得憐憫地看了眼趙澤瑾,男人的愛和欲素來是分開的,更何況是九五之尊,也不知這位秦王妃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管住了他。
一時間周徵腦海里飄過了幾種比較慘烈的畫面, 想得自己渾身都激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