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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周徵有多麼厭惡周奕昌,要他對周奕昌服軟有多難。
他眼中不由得帶了些擔憂,周徵卻一哂:「小孩子家家的,一天想得恁多,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都聽說了你的豐功偉績,你能對著承平皇帝虛與委蛇、小意奉承,我好歹也是能當你哥的人,總不能比你差。」
趙澤瑜想也不想:「誰是你弟?別糊弄我。你對通和帝與我對陛下能一樣嗎?我時常覺得哪天沒準便能聽見你效仿北燕女帝的消息呢。」
周徵嫌棄道:「好好好,知道秦王才是你哥,我這個孤家寡人是絲毫得不到某個小王八蛋的同情了。」
瞧著趙澤瑜無知無覺的模樣,周徵心中嘆道:「某一日,你會記得的,我對通和帝與你對承平帝其實沒什麼兩樣。」
趙澤瑜聳了聳肩:「行了吧,你這種蠱王,同情你還不如逢年過節去給那些得罪過你的人上柱香告訴他們趕緊投胎呢。」
細想還挺有道理的,周徵拍了拍趙澤瑜的肩膀:「當真是知己啊。」
這孫子仗著一身神鬼莫測的功力,拍得他肩膀都快碎了,趙澤瑜實在不覺得當他的知己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趙澤瑜敷衍地「嗯」了兩聲:「你還沒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
周徵漫不經心地道:「也沒什麼大事,」趙澤瑜鬆了口氣,走到木桶邊,打算給自己打些水來,便聽周徵繼續道:「就是你們大啟的這位陛下知道我們可能有什麼聯繫了。」
趙澤瑜一口氣沒上來,木桶直接砸到地上了。
下一刻,外面便有侍衛奔來,在外道:「殿下,發生了何事?」
趙澤瑜捂著差點閃到的手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周徵:「無事,本王碰倒了木桶,你們退下。本王要沐浴,所有人不得擅入。」
確認侍衛都退下了,趙澤瑜才瞪著周徵:「這般重要的事你還說沒什麼大事?」
周徵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年輕人,你當真是十分虛啊。」
趙澤瑜:「……」
怎樣能將一個別國皇子不著痕跡地毀屍滅跡?
周徵不急不慢,沒看到趙澤瑜緊張似的,「當然不是什麼大事,他只是知道我們之間有往來,又知道得不祥盡。況且今日我不是解決過了嗎?」
解決過了?
「你說的解決過了便是讓陛下認為你對我見色起意、糾纏不休?」
「這個理由多麼水到渠成,看看,我為了你都犧牲名節了。怎麼樣?該怎麼報答我?」
趙澤瑜無言以對,拍了拍腦門清醒了下才道:「你本來有什麼名節可言嗎?其話本內容太過於濫情艷俗曾被列為當朝禁書的無由先生?斷袖風流之名四海揚名的淮王殿下?」
周徵一本正經地道:「那我更虧了啊,糾纏你這種要什麼沒什麼的無名毛孩子,別人都得當我眼瞎了。」
「滾!」
周徵站起身,還真準備滾了:「總之,戲台曲目我都給你找好了,怎樣隨機應變、發揮利用便是你的事了。」
說著他一推窗,輕輕一躍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窗渾似不曾被支開過一樣。
趙澤瑜豎了豎耳朵,這一會兒便聽不到任何聲響了。
他喃喃道:「這周無由,武功又高了啊。」
一想起周徵所說的事,趙澤瑜更頭疼了。皇帝根本不知道他出宮的事,回宮後他自認與周徵通信極為小心,應當不會被皇帝抓住破綻。
更何況,皇帝若是看到過他們的信,自然知道他們只是說友人好像也算不上友人的聯繫,周徵這套見色起意的說辭根本說不通。
周徵這套做法就好像是皇帝知道他們之間應當會有關係,但根本不確定他們什麼時候有聯繫也根本不確定他們之間到底有何交情;
而周徵來著一趟又如此做似乎像是知道了皇帝會知道他們的關係於是千里迢迢地趕來給皇帝拋出一個答案一樣。
預知嗎?
總不能皇帝和周徵也做夢了吧?況且他做的那個夢中他和周徵可是沒什麼關係,皇帝若是知道他暗中救下了兄長的兒子還偷天換日讓他當了自己的兒子,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一定在不在了。
趙澤瑜否認了自己的猜測,索性不去想了。
這種事周徵不會開玩笑,他沒無聊到在南祁已然不夠折騰非要跑到大啟來折騰這一圈。
實際上,周徵也沒什麼斷袖的癖好,一部分還是為了不成婚故意弄得沸沸揚揚的。
等等,周徵走時說隨機應變,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效仿周徵?
眼見他也要十五了,雖然大多數男子都是十八到二十才完婚,可十五卻已然有很多男子父母會給定下婚約了。
他生在皇家,又封了王,雖然不算是大臣們趨之若鶩的,卻也不算冷門。
一想到成婚,趙澤瑜渾身哆嗦了一下。
夢中他千推萬阻,才以「愛」為由只納了芳素一人,加之當時芳素有孕,皇帝便也沒有強求他在納芳素的同時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