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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瑜面上現出幾分可惜:「只是比較遺憾的是這一招也只能用上一次罷了。」
他想起方才他率五千人突如其來地插入北燕軍後方,雖是特意避開了他直覺是阿若那的地方,可不過短短半刻鐘,北燕軍便做出了反應。
他儘量在敵軍之中帶著這五千人左沖右撞,聚集在一起,以保證一會兒突圍之時能儘量減少損失人數。
因著光線昏暗,北燕軍提前並無防備,就算他們反應了過來,也還是應對得略顯慌亂。
這般又堅持了半刻鐘,眼見北燕軍前方傳來騷亂,趙澤瑜心知是時候撤退了,便帶著手下的人向外衝去,順便在路上給他們帶來一些火光。
正在這時,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後心處傳來的幾乎讓他呼吸停滯的巨大威脅,幾乎壓迫得他連渾身的內力都運不起來。
這感覺比之當時在夢中的那支從背後偷襲的弩/箭也不差什麼了。
趙澤瑜回憶起那時的應對,瘋狂運轉著六道心法,將所有力量集中在手臂上,旋即向後掃出一劍,頓時聽到有什麼東西斷成兩截,去勢不減,扎在他的前方——竟只是一支普通的羽箭。
趙澤瑜騎著馬向後看去,在後方火光的映照下,阿若那一襲戰袍,威風凜凜,剛剛放下手中的弓。
那一刻,他和阿若那互相隔著兩方兵士對視了一眼,趙澤瑜篤定因為前方騷亂阿若那再抽不出身來對付他,可和她對視的那一眼還是讓他幾乎渾身寒涼,還是他快速運轉心法才將這一股寒意驅逐出心底。
在夢中的自己那個殼子中還沒什麼感覺,可真到直面阿若那時,才發現她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不過,幸好,她自信到自負,否則今日怎能被他抓到這樣一個空子,他也就別想能脫身了。
這之後,她必定越來越謹慎,趙澤瑜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它們到現在都還在震顫不休,也不知是因為方才擋那一箭脫力還是因為熱血上涌的激動。
他在期盼著和阿若那的再次交手,這是相逢敵手的愉悅與激動。
不過他也只是略想了下便把思路挪了回來:「諸位將軍還有什麼問題嗎?」
作者有話要說:阿若那:沒料到這小子能這麼快過來,失算了
小瑜:唉呀媽呀,好爽好爽
第149章 截糧
趙澤瑜說得輕巧, 可這些將軍卻從這輕飄飄的話中感受到了些只有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才能感受出的戰場殺氣。
明明趙澤瑜身上所沾染的血跡也不多,臉龐也仍然有少年的那種稚嫩,卻讓人必須得把他當做一個危險的人來看。
對諸位將軍的視線轉變, 趙澤瑜心知肚明, 戰績才是在軍營中立住腳最好的方法, 現在他已經踏出了第一步, 不過還不夠,他需要在帶領定北軍作戰之時做到最小犧牲的贏。
「諸位將軍中有同這位女君交過戰的嗎?」
鄭永晟便不必問了, 他一年多前才被調過來, 那時候阿若那都當上女君了。
眾人面面相覷, 最後有一位中年年歲的將軍站出來道:「我只是跟著洛大帥時和她有過一次作戰。」
趙澤瑜嗯了一聲:「勝了敗了?」
這位將軍道:「勝了,但……」他吞吞吐吐的也不知該不該說,趙澤瑜道:「無妨,你只說便是。」
「洛大帥說我們這一仗勝得並不漂亮, 而且也有些蹊蹺的地方。」
他為人老實,有些害怕這位新任的元帥對他提起洛大帥有什麼不滿, 但趙澤瑜卻細思了一會兒道:「洛帥常年征戰,他的感覺無論何時都不會是平白無故,無中生有的。」
鄭永晟冷眼旁觀,感覺這位不愧是從京城出來的, 推拉的手段極為嫻熟。
他來此先是救永平城於水火, 讓他們這些人先在臉上就不能完全拉下來;又反客為主先聲奪人, 鎮住這些不好惹的將軍;再將自己的料事於先、一馬當先在別人先問的情況下娓娓道來;最後再提及洛帥, 這些跟著洛帥出生入死的將軍們聽到他對洛帥不偏不倚、不卑不亢的推崇心中定然會接受兩分。
現在來看,這些位將軍從一開始心裡的反感已經轉化成了會顧忌他、肯聽他分析安排,且並非是完全出於不得不服從元帥命令的心理。
趙澤瑜尚且不知這位鄭永晟將軍心中給他了一個京城人精的定位,讓各位將軍向前圍在輿圖旁。
「這位女君參與過的打我們大啟的作戰只有方才提到過的與洛帥交手的那幾場, 而且她並未如何出手,我們無疑是不熟悉她的。」
「但我曾經仔細分析過這位女君在掃平北燕內部障礙登上王座前後的幾乎所有戰役,她有一種極其敏銳的作戰嗅覺,而且足夠狠辣果決,不好對付。」
有一人道:「可是方才殿下您不是說哪三大部落反戈一擊,他們總共七萬兵馬,女君才不過三萬人,或許他們內部一亂便能將北燕耗死呢?」
趙澤瑜搖搖頭:「我只是趁亂讓那幾個內應去哄騙那些部落的統軍,可冷靜下來後,他們必會覺出不妥。女君敢只帶區區三萬自己的兵馬,手裡必定有能牽制住這三大部落兵馬的方法,亂不了多久。而且,一個部落之人都尚有分歧,更何況是三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