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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瞥了一眼他,沒好氣地道:「既知有錯,還不讓朕罰了?你和秦王,一人罰俸三月。」
趙澤瑜苦了臉,皇帝倒是看他皺成了一團的包子臉看得很是愉悅:「繼續說。」
「嫂嫂見那舞女甚是出色,便起了求教之心,想請她入秦王府傳授一二,孰料便見鴻臚寺丞對那舞女意圖不軌。」
他話還沒說完,平寧侯便打斷道:「啟稟陛下,臣的孫兒持身端正,這番也是懷疑那女子的身份才去鏡湖月坊查探的,怎會對這樣的賤民不軌?」
皇帝略有不悅,趙澤瑜再如何也是皇子,他的兒子,在自己面前平寧侯也這般想打斷便打斷,未免太不把皇家顏面看在眼中。
趙澤瑜立刻道:「你胡說,憐姬已經入了我大啟的樂籍,那便是我大啟的子民,何有賤民之稱?」
他一個馬屁拍了上去:「父皇澤被四海,萬民臣服,吸引西域入我大啟受教化,你一口一個賤民,傳出去豈不是有損父皇仁愛之名?」
皇帝雖不在意一個樂籍中人,可趙澤瑜這話說得對,名垂青史、後世讚譽的帝王之中可沒有誰會貶損百姓的。
他當初讓平寧侯繼續保住侯位看的就是他識時務並且懂得不將手伸長的道理,這老東西是個什麼德行他也知道,今日這老東西未免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
「平寧侯,你說,這女子身份有何不妥?」
平寧侯這一套純屬編造,倒也不愧是個老滑頭,臨時杜撰得倒是有鼻子有眼:「明赫身在鴻臚寺,曾經接待過西域使團,故而對西域更為敏感,這女子今日名聲大噪,似是有人為其造勢。」
「這往來鏡湖月坊之人不乏我大啟重臣,故不得不防。是以明赫秘密查訪,發現這女子造冊時並未達到入我大啟樂籍要求,有人為其枉法。」
「近日這女子同一隊西域商販有所往來,這隊商販同西域王室有所牽扯,但明赫不願冤枉好人,故而親自探訪,想來定是發現那女子形跡可疑。」
「只可憐我那小兒一心為國,卻被秦王妃橫刀攔阻,為自保才不得不反擊,如今卻被秦王扣在手裡不知生死。臣知曉秦王殿下素來賢明仁愛,這其中必然有些誤會,臣只求同秦王殿下說清楚,將小兒帶回家中啊。」
他說得涕淚俱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好一場感天動地的大戲。
趙澤瑜呆了呆,望向皇帝的眼中滿是委屈無措,驀地忽然哭得高了兩個調子。
平寧侯歲數大了,又特意用得忠君愛國那種隱忍的哭法,玩的是以退為進的手段,登時叫趙澤瑜壓得沒了聲。
趙澤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平寧侯的手指都在發顫:「你,你怎能這樣顛倒黑白?」
他膝行幾步上前:「父皇,兒臣絕對不敢說謊的。那鴻臚寺丞盧明赫是何等荒淫好色之徒,您派人去查一查一定能查得到的。當時他見嫂嫂一人,直接讓侍衛下了死手,若不是後來我們趕到,嫂嫂就要遭他毒手了。」
他伏地啜泣不已:「蕭太醫今日為嫂嫂救治,父皇您傳他一問便知今日嫂嫂何等兇險,父皇,那可是您的第一個孫輩啊!」
「兒臣不知鴻臚寺丞如何神通廣大,為何能夠在萬千人中發覺憐姬樂籍有差,也不知道為何他抓捕細作不稟明父皇刑部而要大庭廣眾之下脫女子衣物;兒臣更不知為何平寧侯帶著家丁便能將秦王府的侍衛打得重傷吐血,還要辱罵兒臣,甚至要打殺兒臣逼兒臣交出鴻臚寺丞並向鴻臚寺丞屈膝認罪。」
他舉起小臂,因為衣袖寬大,小臂處又壓在衣物之下,他這般一動皇帝才看清他小臂處的袖子被劃了一道口子,凝著大片血跡。
趙澤瑜將衣袖放下來,少年有些纖細的手腕上方五寸處一道仍在流血的傷口便見了天日。
「兒臣自知今日有損皇家顏面且衝動,不敢求父皇恕罪,但求父皇憐惜一二替兒臣問一問平寧侯何以要如此折辱兒臣。」
平寧侯心中一陣發冷,方才他絕不曾傷到趙澤瑜,從鏡湖月坊到宮中時他們一直在一處,唯有要前來時趙澤瑜去交待秦王府的侍衛時身形在那些侍衛中隱去了幾息。
那傷口是正經的刀傷,深度絕對不淺,趙澤瑜竟然對自己狠到這個地步。
這世上將自己也能算在棋局中的瘋子不多,但都很可怕。執棋者有了死士的決心,那便百無禁忌。
皇帝臉色陰沉,不必吩咐,張忠已經去傳太醫了。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進來跪下:「陛下,秦王在外求見。」
趙澤瑜舉著胳膊的手不著痕跡地抖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平寧侯:先下手為強,離間計get
趙澤瑜:carry全場,比白蓮更黑蓮,solo小爺我還沒怕過誰
趙澤瑾:我來了
趙澤瑜:乖巧懂事.jpg,兄長你看這個傷,我說它不是我自己劃的你一定會信的對不對
之前寫的時候太困了,腦子瓦特了,改了一下稱呼。盧明赫是平寧侯的孫子,他爹因為拒絕包辦婚姻和家裡決裂了,沒繼承侯位,現在是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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