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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徵故意停住了,笑吟吟地道:「不如二位來說一說這後來發生了什麼?」
冷弦看起來想咬死周徵:「你適可而止。」
周徵唇角提著,眼中卻冷然:「雖然我這個混蛋友人時常讓我想揍他一頓,但他再如何也是龍子鳳孫,今日在你這裡受了這般屈辱,不過是講一個故事,過分嗎?」
明心師太閉了閉眼,按住冷弦:「接下來的貧尼來說,此事皆是我一人之過。」
「庵中規矩,若是對他人生出了情分便要由師父廢掉全身功力逐出庵中。我自幼倔強要強,又是已然嘗到了眾星捧月的味道,自然心中恐慌,那時想的全然是如何保住自己。」
「於是我便說這所有一切都是冷弦強迫我所為,我並不喜歡他,而他也不知為何將一切認下。」
「我本以為他並非庵中之人,師父也不過是會將他趕走,可是沒想到……」
周徵道:「你沒想到你師父認定此人不知感恩,狼子野心,將他功力盡廢,手筋腳筋挑斷,扔下山去;你更沒想到他被褚蕭撿去,入了魔道,雖然撿了一條命卻日日被他的師父折磨試藥採補。」
「趙澤瑜」哂笑一聲:「好一個沒想到。」是沒想到還是自欺欺人?
「養虎不成,終遭反噬,冷弦忍辱負重,最終殺了褚蕭,開宗立派,以佛門梵音為名,行極盡殘忍、齷齪殘暴之事。而你,繼承師父衣缽、佛門聲名在外、德高望重的明心師太明知此人行事,卻因為愧疚從未提起,反而在他有難之時率屢屢相幫,助紂為虐。」
「冷門主這等正邪兩道都忌憚的作風能安然活到現在,至今仍然興風作浪,這其中可是有您一半的功勞。」
「依本王看,您也別吃齋念佛了,乾脆生啖人肉得了。」
明心一時靜默,合掌道:「貧尼罪孽深重。」
周徵毫不客氣:「你當然罪孽深重,既裝出一副慈悲的模樣受眾人擁戴,又幫著惡魔戕害他人,現在還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這裡,可見因果之說,實為荒謬無稽。」
趙澤瑜聽了一頓話本,只恨身邊沒有瓜子。「趙澤瑜」也不遑多讓,不耐煩道:「行了,可磨嘰夠了,趕緊打,打完了我還得回去睡覺呢。」
好生不解風情,全無尋常人陰差陽錯的唏噓之感,周徵瞧了眼這不通情愛的木頭,忽地放聲大笑:「我果真眼光不錯,一眼看中你是這般鐵石心腸之人。」
「趙澤瑜」只當他又在發癲,白了他一眼便拎著刀上了前。
打架的事有「趙澤瑜」,趙澤瑜看的是周徵,不知是否是因為在這身體裡,他似乎也勉強有了些眼光,只感覺自己和周徵的內力似乎分外相似。
他將「六道心法」幾字默念了幾次,打算醒來後好生查一查這是個什麼東西。
冷弦雖傷,傷得卻不如「趙澤瑜」重,明心師太自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偏生周徵又胡鬧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放冷弦去給「趙澤瑜」餵招,架著明心師太不讓她插手卻也並不全力出手,時不時還在「趙澤瑜」擋不住之時出手攔一下冷弦給他喘息之機。
「趙澤瑜」暗罵了一聲這個愛折騰的么蛾子,氣喘吁吁地接著壓榨自己那可憐的經脈,趙澤瑜被迫跟著一起疼得像上刀山下油鍋,倒還當真感覺自己多了幾分抗性,苦中作樂地想:「這若是哪日當真落到敵人手裡,抗刑都有了幾分底氣呢。」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趙澤瑜」罵他,周徵終於一掌劈中明心師太,點住她的穴道,過來和「趙澤瑜」一起「以多欺少」。
不過幾息後,冷弦斃命,明心驟然衝破穴道,吐出一口血來,卻渾似無所察覺,只不可置信地爬了過來,口中叫道:「阿弦,阿弦。」
只叫到一半她便慘叫一聲,「趙澤瑜」將刀從她背後抽出,甩了下刀上的血跡,神情近乎漠然,看起來像是無心的神像。
「他罪不容誅,你卻也罪孽深重,那些慘死在他手中的人地府之中也必定會向你們復仇。」
周徵挑了挑眉,問道:「這女人素來受人敬重,你們那個皇帝老兒似乎也有意招攬,你就這般殺了能交待得了嗎?」
「無妨,昭月庵可以有新的庵主。」
「行,那你這回去就交差了?」
「趙澤瑜」笑了下:「家中生了耗子,我回去料理一番。」
周徵來了興致:「方便我去看你捉耗子嗎?」
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趙澤瑜」道:「是來看我捉耗子,還是來看我的熱鬧?」
湊到趙澤瑜耳旁,周徵饒有興趣:「當然是去看你的笑話了。你從小被皇帝忽略,宮中隨意一個人都能欺負你。秦王不過稍稍給了你一點好顏色你便死心塌地,替人家養了一雙兒女,搭上十數年守著邊關、守著天下,還要替他的兒子爭這皇帝寶座。」
「到頭來朝中之人各個懼你恨你,無知百姓畏你罵你,你身邊之人騙你害你。嘖嘖嘖,趙澤瑜,難得見到一個比我還慘的人,我好開心,當然要好好看看熱鬧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昨天我以為的評論區應當是大瑜身手好漂亮、偷襲的人是誰、好擔心大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