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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沒記憶就是我弟弟,有記憶就是我仇人嗎?」
趙澤瑜嘟囔著:「不一樣。」
趙澤瑾按了按造反直蹦的腦仁,儘量平心靜氣地問:「說,有什麼不一樣,我還不信我今日掰不回來你這胡思亂想的臭毛病。」
頻頻被趙澤瑜教訓,趙澤瑜也有氣,梗著脖子道:「就是不一樣,我不要你因為憐憫和愧疚的補償,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趙澤瑾:「……」
這弟弟還是扔了吧,為什麼他掀下去一頂帽子就會有另一頂帽子扣上來?
他忽而覺得自己這一世可能犯了個錯,只給他請了任老當他老師真是屈才,不然就這等傷春悲秋的情感白痴合該去深閨中大放光彩啊,說不準把他在政事邊疆的時間用來寫詩,大啟就能橫空出世一個婉約派的詩壇泰斗,流芳百世啊。
腹誹一番,趙澤瑾還是告訴自己這是好不容易撈回一條命的親弟弟,不能扔,才忍著脾氣道:「你是格外金貴受不了一點憐憫嗎?我可憐你,對你愧疚又怎麼了?你是我親弟弟,我心疼你,寵著你,疼愛你,因為自己沒保護好你讓你替我衝鋒陷陣而愧疚怎麼了?」
「你是腦子裡都是水,只能容得下一種情感嗎?你個白痴。」
趙澤瑜被他罵得狗血噴頭,不敢言語,又不服氣,礙於淫威,只能不自覺地耷拉著個臉,活似被摧殘的小白菜。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誰揍了呢,趙澤瑾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道:「安王殿下要是覺得我這摻雜著愧疚的感情配不上你,那大可以不要,我就當我一顆真心餵了狗。」
「反正方才也不知是誰一口一頂帽子扣得那叫一個順手,好像我都是那等殘酷無情、毫無人性的孤家寡人了,好說歹說都不要我這個哥哥了,想來我這點兄弟之情人家也不稀罕。」
趙澤瑜被他罵得臉都綠了,但也算是自己理虧,只好求饒:「兄長,你別罵我了。」
趙澤瑾瞪了他一眼:「話都說開了吧,還有沒有什麼么蛾子趁現在說。」
趙澤瑜搖頭搖到一半,忽而停了下來,脖子都僵了,趙澤瑾一看就知他又有什麼要說,按了按自己的腦袋,感覺可能今晚回去自己這腦袋得疼上一整夜了。
「說。」
趙澤瑜垂下眼睫,在床上忽而又跪坐起來。
他微弱卻又堅定地擋住了趙澤瑾想把他按回去的手,口齒清晰地道:「前世之事,兄長容稟。」
趙澤瑾:「……」
為何方才都說了那麼多還是這般?他想兄弟之間好好談一談心便是這般困難?這小子為什麼一定要將基調定在這種君臣的氛圍之中?
「當初兄長在獄中曾交代過我要照顧好嫂嫂與韞兒,而後便被陛下……」
趙澤瑾正氣不打一處來,忽而聽見這句話,迅速對上了那個周徵告訴他的「第一世」之事。
看小瑜這副模樣,似有隱情,而且小瑜現在以為自己也是有第一世記憶的。
趙澤瑾心念電轉:「嗯,當日我驟然下獄,便也只能將她們託付於你,我還要多謝你。」
趙澤瑜卻是驟然跪伏了下去,趙澤瑾驚愕之余忙伸手去拉他起來,可這瘦弱的筋骨下卻似是吊著個千斤墜一般,這大王八蛋自己不管不顧,趙澤瑾卻不敢用上太大的力道生怕傷著他,便僵持了起來。
「我有愧於兄長之托,當日嫂嫂腹中已有兄長的骨肉。」
趙澤瑾驟然僵在了原地,半響才微微有些顫抖道:「是旭兒?」
作者有話要說:澤瑾:誰來救救我,有一個腦子瓦特精分的弟弟我也很絕望啊
小瑜:你的弟弟是這個第一世的小瑜還是第二世的小瑜還是第三世的小瑜還是有著全部記憶的小瑜呢?
澤瑾,卒於被弟弟氣死
第196章 另闢蹊徑
有關於第一世所有的事情, 趙澤瑾幾乎都是從周徵那裡聽來的,可他為何不曾說過有關旭兒之事?趙澤瑾直覺這其中必然有些緣由,而小瑜他又為何說有負自己所託?
趙澤瑜還是堅持維持著那個姿勢道:「是, 我將韞兒過到我名下, 而嫂嫂亦是決定將旭兒託付給我。」
「你的意思是, 那時曦兒生下旭兒後便亦是……」
「是, 嫂嫂當日說她不死陛下始終不能心安,亦會視韞兒為眼中釘, 在生下旭兒記為我的孩子後便在宮城外當眾為秦王府鳴冤自盡而亡了。」
趙澤瑾那胸中對皇帝涌動著的怨懟又是無聲地翻天覆地了一番, 這才平復了心緒, 反覆在心裡道:「那些只是過去了,這一世不會再走到這個境地。」
他長舒一口氣便去拉趙澤瑜:「如若你是因為此事而覺得自責,那沒有必要。曦兒的選擇是作為一個母親的選擇,與你無關。哥還要謝謝你撫養韞兒和旭兒, 那些年你無依無靠,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要拉扯他們二人一定很艱難。」
可意料之外的他又是沒拉動, 趙澤瑜的聲音悶在下面,帶著說不出的沉悶壓抑道:「不止,我還是這般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