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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上了賊船,她也沒辦法。她雖然不懼怕豪賭,卻更願意穩重一些,可秦王所為,憐姬暗暗糟心,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瘋子本人一臉沉鬱地回了府,將一路上擰得死緊的眉毛鬆了松,用手輕輕按壓。景曦瞧見,笑他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趙澤瑾笑道:「這不是將皺紋揉開,免得色衰愛弛被某人嫌棄嗎?」
景曦嗔怪地看他一眼,捂住了苓韞的耳朵:「當著孩子的面,正經些。」她又想了想,故意挑起趙澤瑾的下巴,仔細端詳著自家夫君俊美的容貌:「不過你說的也對,你若是色衰了,我就不要你了。」
趙澤瑾眸色瞬間變得有些危險,一攬景曦,低聲道:「怎麼,想始亂終棄嗎?我可不同意。」遂直接吻了上去。
景曦只來得及捂住韞兒的雙眼免得她長針眼便淪陷在趙澤瑾的攻勢中,是以二人也都沒看到自家閨女翻的白眼和無語撇到一邊的小嘴。
直到二人氣息交纏了好一會兒,景曦把趙澤瑾推開,他才正人君子似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對門外道:「還不進來?」
景曦沒料到趙澤瑜在外面,估摸著還聽到了些什麼,惱羞成怒,一腳對著趙澤瑾便踩了下去。
趙澤瑜方才也是走到門口沒料到光天化日的自家兄長這麼不要臉,頓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被趙澤瑾叫破,這才一臉尷尬地推門進來。
趙澤瑾沒事人一樣,趙澤瑜和景曦可沒那麼厚的臉皮,互相尷尬地看了一眼,而後趙澤瑜靈機一動:「我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景曦:「……」她踩著趙澤瑾的腳又使勁碾了碾。
趙澤瑜:「……」算了,他還是看看哪兒有塊豆腐,他撞死得了。
雖然臉皮厚但被踩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的趙澤瑾:「……」自家王妃是真捨得下腳。
幾人對視一眼,達成了一致,還是說正事吧。
趙澤瑜道:「哥,你今日有必要和陛下這般爭執嗎?」
趙澤瑾:「涉及西北軍務,只要是我說的,陛下一定不會同意。所以我越堅持什麼,陛下就越不會同意什麼。我們不是商量好了,本來現在鄭永晟當定北軍統帥也欠火候。」
「這事整的,」趙澤瑜無奈,「你總讓我當這個惡人。」
「怎麼算惡人呢?陛下不會同意我的提議,同時他也不會同意和我完全做對之人的提議。這時候你出來提一個中庸的說法,陛下採納的可能性是極大的,同時也是給雙方一個面子。」
「我說的軍心分裂,若是其他人統帥之權不統一,那麼軍心必然生亂。陛下想來會十分滿意,因為定北軍分為幾個派系他並不關心,只要能給他取勝就可以了;而定北軍分為兩派反而會讓陛下放心,不過是制衡二字罷了。」
趙澤瑜若有所思:「只要兩派爭鬥一日,陛下就一日不會擔心他們會齊心協力威脅到京城。」
趙澤瑜揉了揉眉心,簡直受不了皇帝這種什麼事都要制衡的做派:「是,朝中世家與寒門需要制衡,每一個大臣在辦事時必須要有相應的監管,否則長久放縱必定生變,可陛下能不能分一分輕重?」
景曦感慨道:「定北軍實在是把陛下慣得太肆意妄為了,有時我都在想是不是定北軍敗一次,讓北燕兵臨京城才能讓陛下不要再給定北軍添加無窮無盡的鐐銬。」
對這件事,在定北軍中從小待到大的景曦是感觸極深的:「物資拖延,兵械陳舊,軍餉剋扣,糧草劣質,定北軍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
趙澤瑾握住景曦的手,平靜道:「可又能如何?你們會故意落敗嗎?」
景曦苦笑道:「你說呢?」
「所以不用想這些了,」趙澤瑾倒是豁達些,「陛下要防便讓他防去,我正好可以利用這種防備讓他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哥,你說陛下真的會讓秦老將軍暫代定北軍統帥嗎?」
趙澤瑾只說了一句話:「之前秦老將軍曾和舅舅爭奪過定北軍統帥一職。」
趙澤瑜恍然大悟:「所以陛下必定會覺得秦老將軍必定不會聽你的指派。」
「秦老將軍的確不會聽我的指派,不過他終究只是將才,並非帥才,否則我們也不用費力將永晟調到定北軍中了。」
趙澤瑜有些擔心:「不過哥,萬一他們二人當真龍爭虎鬥起來,定北軍真的軍心不穩怎麼辦啊?」
「現在北燕尚未恢復元氣,是難得的休戰期,就算有摩擦也只是小型的戰役,正適合他二人一決高下。秦將軍是個肯服從強者的將軍,當初舅舅不也是因為比他更合適他才安心在舅舅手下二十年之久?永晟若是不能服眾那麼他也沒有成為定北軍統帥的資格,那便要趁早換人了。」
趙澤瑜「嘖嘖」兩聲:「兄長你好生無情呀。」
趙澤瑾看他一眼,學著他道:「弟弟你好生找揍呀。」
趙澤瑜瘮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憐姬心中罵秦王瘋子,可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便道:「陛下,臣妾粗粗通一些推拿之術,陛下似乎有些心煩,不若臣妾為陛下試一試?」
有人服侍自然是好,皇帝躺下,揉著頭道:「你很好,貼心,不像朕那幾個兒子,整日讓朕操心、讓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