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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有愧?」
趙澤瑾又有些木訥地搖了下頭。
景曦又輕輕地打了下他的手背:「那你還有什麼不敢同我說的?我景曦看重的人,既是出於本心,又怎會做出什麼惡事來?」
她瞟了眼人模人樣現在卻呆呆的秦王殿下,覺得不解氣又彈了下他的額頭:「叫你不信我。」
趙澤瑾明白了什麼,眼神中的光彩幾乎攝人,景曦懶得再看他這沒出息的模樣:「對了,刺殺小瑜的江湖人,我聽你說已經查到了,你打算怎麼辦?」
趙澤瑾道:「此事由金吾衛處理,我也插不上手。」
「你少來,我知道你若是真的想要他們的命,是可以做到的,你現在……這是想留他們的命嗎?」
趙澤瑾有些遲疑,景曦疑惑地道:「我不大理解,那些人可是想要小瑜的命啊。」
若是正常來說,就算趙澤瑾再仁慈,也不會姑息他們,可是……
趙澤瑾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景曦雖疑惑,卻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由,並不多問,事情說開了便要回房,趙澤瑾急忙拉人:「曦兒,你看夫君我身受重傷,在這書房中豈不是孤苦無依,今日且讓我回房睡,可好?」
他眼眸中一片溫情脈脈,叫人幾乎要溺死在這無邊春水之中,景曦笑了笑:「秦王府大得很,客房比之臥房並不差什麼,秦王殿下,您這招,不管用。」
秦王殿下計劃落空,無奈地想:景曦做將軍是絕不會像那些淺薄的人因為所謂的美人計有任何失誤的。
作者有話要說:且看今日的百變小瑜。
澤瑾:求助,美男計不管用該如何解決夫人不讓進房的事情?
景曦:呵,當我是那等沒有志氣的看臉女子嗎?
第44章 瓮中捉鱉
何為聒噪不休, 馮大人有生以來頭一次體會。
他手下的金吾衛在近日已然圍觀了安王殿下在馮青身旁問這問那,時而還抒發些過於充沛的感情,只差沒當場吟詩作賦。
終於能從恐怖上司手中窺得一絲喘息契機的金吾衛們私下對趙澤瑜表達了最崇高的敬意, 並且由衷地希望安王殿下能夠常駐金吾衛, 他們可以夾道歡迎。
馮青將一份卷宗交給趙澤瑜:「安王殿下, 前些時日金吾衛事務繁忙, 這件案子便暫時擱置了。好在自那日起便封了城門,那些江湖人是決計出不了城門的。這是金吾衛收集的有關江湖主要門派的卷宗, 您可以看一看, 找一找那些人的武功路數。」
省得整日閒得慌來騷擾我。
趙澤瑜饒有興趣地接過來一看, 也難免暗自心驚。他本以為金吾衛雖也和江湖中人打過交道,卻到底還是以朝廷為主,可這如今看來,金吾衛對江湖的了解卻遠遠不止是浮光掠影這麼簡單。
他在武陵門時, 有幸曾進入其書樓一觀。
最早時武林其實有過一段英才輩出的時間,只可惜後來或因戰亂、或因天災, 也或許是因為那一代的英才耗盡了這些草莽英雄的氣運才導致後面的這些歪瓜裂棗這般不成器。
當然,歪瓜裂棗只限於老幫主用以自謙的說法,在除了跑別無長處的趙澤瑜眼中「歪瓜裂棗」也足有高人風範,夠他捧場的了。
按照老幫主的說法, 自從江湖四分五裂之後, 原本還稱得上友好交流的幫派們或是各為其主或是想要獨善其身, 各派典籍敝帚自珍。
在這種情況下, 誰若是說一句各家將自己門派的典籍拿出來共同商討那純屬腦子抽了或者是不想活了才要招致整個江湖的敵視。
武陵門家學淵源,算得上是保留當年遺作最多的門派,也不過是搶救下了幾家已然全無後人的門派典籍。
他們所記錄的江湖各派也大多是招式的特點或是威力,只有其形, 未得其神,若是個只會背書的後輩將這些盡數背下,若遇到那等自己能從招式中領略發揮的人才也是認不出人家的傳承的。
武陵門身為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幫派自然基本能夠記下江湖中現存的派系。
可金吾衛的記錄比之武陵門的也不差多少,這便有些讓人心驚了。
趙澤瑜翻開第一頁,上面便赫然寫著老幫主的大名,下面寫著武清鋒的名字,標註:「武陵門少幫主,武功尚可、行事魯莽,然不失細緻。」
趙澤瑜:「……」
他真想把這張紙拍到武清鋒面前好生嘲笑一番。
安王殿下向來不在不該委屈自己的時候委屈自己,於是順著心意果斷道:「武清鋒?這什麼名?真是一看就知道傻得透頂。」
馮青:「……」
金吾衛向來行事手段激烈,卻也沒幹過這等光天化日之下平白罵人姓名之事:「他是有什麼地方讓殿下看不順眼嗎?」
趙澤瑜想也沒想:「名字。」
馮青:「……」
他懷疑陛下讓這位殿下過來是看金吾衛太清淨空閒了。
一刻鐘後,在趙澤瑜用名字把所有江湖少俠都編排了個夠之後,馮青實在忍不住了:「殿下,臣想起有一樁十萬火急的差事要去做,失陪了。」
看客走了,趙澤瑜這個唱戲的也可以落幕了,隨手撈過一旁備好的茶水解他過度勞累的嘴皮子之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