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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只知趙澤瑜內力在朝中人看算是不錯,可是在他這一門之主,江湖排名前五的宗師眼中,一流高手也不過是如過江之鯽,至多是需要多費一些力氣的螻蟻。
更何況趙澤瑜是軍中之人,路數和江湖人不同,排兵布陣有一手,單打獨鬥卻絕不是同等內力下江湖人的對手。
可現在只這一道刀光便可看出他毫無同江湖人對戰的生疏,卻是將軍中同江湖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路數結合到了一起,既矛盾卻又均衡,似乎處處是破綻卻又似是而非。
冷弦卻怡然不懼,他的興致更加濃了。
「瑜郎啊,你可真叫我驚喜,且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若是叫他滿意的話,那掩在衣領之下若隱若現的鎖骨以及後背的琵琶美人骨便是他將會終身珍藏的琴骨;若是叫他失望的話,那麼瑜郎便去見他那十多個廢物門人罷。
冷弦再無留手,五指齊齊撥弦,卻是瞬間彈出一道音波直面那劈頭而下的刀意之後手指顫出了殘影,數不清的細小音波以攻為守,鑽入那萬千刀意的縫隙之中,雙方真氣在這般細密的交手中流竄澎湃,轟然炸開,雙方對上一掌後皆是向後飄落。
只不過冷弦只飄落了三步便穩穩落地,而「趙澤瑜」則向後連著錯了七八步才卸力穩住身形。
趙澤瑜在這身體中被顛得七葷八素的,第一次直面江湖中的交手,人都快傻了。
「趙澤瑜」擦去唇邊一道血線,冷冽月光下,他蒼白的臉色如同冷玉一般。
冷弦道:「若非你內力不如我,未必會輸。」
「趙澤瑜」咽下一口險些噴出的血,冷笑道:「輸贏尚未見分曉,閣下未免太心急了。」
冷弦緩緩走近:「瑜郎,你怎生這般倔強?你現在還能動嗎?你的手現在怕是痛極了罷,叫我好生心痛,且讓我為你接上。」
面對冷弦一步步逼近,「趙澤瑜」似乎當真傷到無法動彈一樣,冷弦看出了他眼底的一絲慌亂,笑意更深了。
他距「趙澤瑜」只有一臂之遙了,趙澤瑜毛骨悚然,卻感覺丹田之中似乎有一個無比巨大的風旋一樣,壓榨著渾身幾近乾涸的經脈,與此同時,「趙澤瑜」的左手卻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出一掌,經脈之中竟然當真生出了幾分內力!
猝不及防之下,冷弦匆忙抬掌格擋,哪怕「趙澤瑜」這一掌氣力不足,卻仍是暗含剛勁,將冷弦擊退了幾步。
冷弦捂著悶疼的胸腔,眼神終於變了:「你不可能還有內力,」旋即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回想著趙澤瑜那真氣,突然明白了什麼,「你練的是六道心法?」
「趙澤瑜」置之不理,腳尖一點,又向冷弦撲去。若說冷弦原本只是想採補玩弄他,此刻便是志在必得,勢要他吐出六道心法了,故而他招招狠厲,再無留手。
冷弦畢竟比之「趙澤瑜」內力深厚得多,縱使「趙澤瑜」六道心法頗為詭異,也招架得極為困難,雙方酣戰一個時辰,「趙澤瑜」身上的傷比之冷弦重了不少,經脈也疼痛不已。
趙澤瑜哪裡受過這般重的傷,疼得要死,一邊暗罵都疼成這般了為何還是醒不過來。
可「趙澤瑜」卻仍能面不改色,像是那傷不在自己身上一樣。
冷弦對上他淡漠的目光,終於明白了原來今夜並非自己將趙澤瑜當成獵物,而是趙澤瑜勢要取他項上人頭,有那麼一瞬竟生出了一絲怯意,旋即清醒過來,無論六道心法如何詭譎,宗師與一流高手間的差距都是不可抹平的。
可也只需這一點怯意,似乎就等著這個時候,「趙澤瑜」驀地揚起刀來,整個人幾乎化為一道殘影,間不容髮地劈出九刀來。
原來先前種種恢弘華麗的刀法仍然只是障眼法,「趙澤瑜」真正的刀法確然是這濃縮到極致、刀意內斂到幾乎肉眼難辨的幽微圓滿。
冷弦清醒過來時,那刀光已然到了他的頭皮處,只泄露的那一絲氣息便是讓他有幾乎被劈開的感覺了。
冷弦匆匆抬手應對,接連擋下八道刀光,卻終究被最後一道劈中,那一絲刀意確確實實地滲入了他的體內,才顯露崢嶸,霸道地便要摧毀他的經脈,他急忙調用內力壓制這刀意。
趁他病,要他命,「趙澤瑜」已然要將冷弦斬落刀下。
此時,他卻忽地心生警兆,想要閃避,背後卻仍舊挨了一掌,整個人趔趄了一步,徹底卸下了力來。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知道之前為啥周徵說小瑜招變態了嗎?
和之前一樣,「趙澤瑜」是前世的小瑜,趙澤瑜是只能os的現世小瑜
第92章 我的基友前世比現在更深井冰
挨了這一道偷襲「趙澤瑜」便知大事不好, 冷弦畢竟是宗師,「趙澤瑜」方才不過是利用他的輕視與不知他心法的特殊才能偷襲成功,讓冷弦出現那一瞬的空門。
此等時機一過, 冷弦已然將那刀意暫時壓下, 「趙澤瑜」再無機會。
後背上那一掌似乎只為打斷他對冷弦動手, 並不想傷他性命, 是以「趙澤瑜」甫一跌出去便強行在中間扭轉了身體,側滾到一旁, 下一瞬他原先所在的地面便多了一道深達三寸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