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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震怒,早朝過後,秦王奉命前往江南徹查江南一帶貪污舞弊之案,眾世家面上不顯,心中戚戚。
趙澤瑜將幾個高手派去各位大人府上探聽動向,只見這幾位當真聚到一處別院商談了許久,只是周圍亦有高手出沒,他們不敢靠得太近,便也只知他們商談了兩個多時辰,卻並未探聽到他們就近密謀了什麼。
另外,還有一個讓趙澤瑜很在意的事情:丞相陳肅並未參與此次諸位大人的會面。
據他所知,江南雖並非陳肅的根基,可是他在那裡也並非沒有產業與勢力,難道他是家大業大,當真不在意還是說他行事謹慎、認為這次兄長便是查,他陳家也是天衣無縫?
陳肅這種老狐狸,越不動越是令人心驚。自從兄長入詔獄那一次後,兄長先後試探了他幾次他都從未上過鉤,耐性堪比千年王八,叫人想下口都找不到地方。
連皇帝想找個機會將他撤下都沒能成功。
這次兄長出京,趙澤瑜著重看著丞相府,可已然過了幾日,他竟是紋絲不動,先來的卻是他自己的生辰宴。
四月十五,安王府安王生辰宴,半朝文武皆來賀喜。秦王府以秦王出京查案為由,只送來了賀禮,秦王妃及郡主並未前來。
而破天荒地,並非整數之壽,皇帝竟也親臨,厚賞一番,朝中之人發現似乎他們對趙澤瑜的重視還不夠,可以說現在安王已然有和秦王一爭,奪得太子之位的本事了。
從那日起,趙澤瑜發覺明里暗裡投誠的官員開始多了起來。
第131章 皇帝不急那啥急
到底那些世家聚在一起的行為讓趙澤瑜很是在意, 他左想右想還是往秦王府去了一趟。
景曦看到他時並不驚訝:「瑾哥說了你定會來這一趟。」
只這一句話,趙澤瑜發現自己的心頓時靜了下來,兄長這是有所預料。
「你有去和任老商量過嗎?」
趙澤瑜的神色又有些落了下去, 半響才道:「我說了, 本來江南世家中也有任家, 我不該去的, 可是我還是想聽聽老師如何說的。」
景曦看他的模樣便知任老的回應並不明確,讓這個小少年很是糾結。
趙澤瑜閉著眼睛雙手支著額頭:「老師問我若是前往江南的人是我, 我會怎麼辦。」
「那你的回答是什麼?」
趙澤瑜苦笑:「我當時沒想出來, 就跑了, 昨日我悄悄給老師屋子里扔了個紙團,到現在我都沒敢再去見老師。」
「所以你是打算秉公處理了?」
趙澤瑜閉著眼睛,沒發現景曦的笑意,點點頭:「雖然我覺得這樣做並不違背本心, 可是還是感覺無法面對老師了。」
「那你日後就不打算見任老了?」
趙澤瑜想了想,喪氣道:「捨不得。」
「那就去見, 」景曦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溫溫吞吞的,優柔寡斷。」
趙澤瑜覺得他嫂嫂絕對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都說要秉公處理了,就是說我想抓任家的人,我還去找老師討教學問?我這臉皮何時那麼厚了?」
景曦驚訝地問:「你這臉皮薄過嗎?」
趙澤瑜覺得他哥這是得多強的心臟才能經得住他嫂嫂這張不饒人的嘴啊。
他這無語的神情實在是讓景曦忍不住笑了:「行了, 你這小傻子, 這事你不用擔心, 任老和瑾哥早有協議的。」
趙澤瑜瞪圓了眼睛:「啊?」他哥和任老還有事瞞著他?
景曦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任老出身任家, 但早年在任家過得也不算如意,後來更是被家族逼著去他不喜歡的官位上任,被逼著娶妻聯姻。」
趙澤瑜道:「老師絕對不會屈服的。」
景曦點頭:「是啊,所以當年任老借著先皇的力量從家族中逃脫出來, 也算得上和家族決裂了。」
「只是人的出身並不是說斷便能斷的,縱使他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世家宗族,最後還是承認自己是任家人,只不過家中事一概不管。」
「幾十年間,任家在朝之人不堪大用,任家漸漸沒落,而任老的輩分也漸漸長了起來,看著小輩們有時艱難,也會幫上一把。」
「只是可惜啊,任家的家主乃至大半任家人,都沒有沿襲到任老的學識風骨,也沒有將任老的忠告聽到耳中。」
「所以啊,你看任老自己搬到荒郊野外去住,也是並不喜任家人來拜訪。任老已然退隱,本不打算再收徒,不過瑾哥承諾任老,若是他收你為徒,便看著任家免得其犯下滅族大罪。」
「而其他的,罰沒一些田產或是家財,任老卻是不管的。」
趙澤瑜點頭,有些泄氣:「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啊,我還當老師……」
景曦瞧出他在想什麼,笑著逗他:「你還當任老是一見你便覺此子骨骼清奇、驚艷絕倫、不世之才是不是?」
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了的趙澤瑜不想說話。
「當初任老的原話是,倘若八皇子不足以打動他,就算瑾哥保任家全族榮華富貴、權勢滔天,他也不會收徒的。」
趙澤瑜猛地抬頭看過去,景曦悠哉悠哉地抱著冰鎮瓜果吃,舒服地眯起了眼:「所以說你也勉勉強強算是不世之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