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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一歲,已然可以在四肢爬動的過程中間或兩腿行走了,竄回去的速度確實挺快。
趙澤瑜瞧了瞧:「我看韞兒身手敏捷,將來必能承我所學。」
景曦笑了起來:「承你的走為上計嗎?」
趙澤瑜一點也不羞愧:「嫂嫂,我這輕功多實用啊。你看我現在碰到阿赫巴,就算逃不掉,他三日之內也別想能抓住我,你上江湖上找一找與我同齡之人,看有幾個能做到的?」
景曦:「……」
這小子雖是詭辯,但居然說得還真有那麼一點讓人無法反駁的道理。
趙澤瑾無奈看他一眼:「你要不是我弟弟,而是我麾下兵士,我便先將你拉出去打四十軍棍。功夫不好還這般洋洋得意,著實該打。」
趙澤瑜不說話了,並且用一個後背生動地表達了自己此刻不想說話拒絕交流的意思。
趙澤瑾也不哄他,慢條斯理道:「你的生辰宴,我會著人將一份厚禮送來,我本人便不來了。」
從後面,能瞧見某人的耳朵動了動。
景曦懶得看趙澤瑾那拿捏一切逗人的模樣:「那你要幹什麼去?」
趙澤瑾道:「安思那邊說南方有些動靜,想來會牽扯到很大一樁貪污舞弊案,我之前已經讓武陵門去查了,這幾日估計便有消息回來。」
趙澤瑾這般一說,趙澤瑜便想起了那夢中牽連甚廣的江南貪腐案,也顧不上玩鬧了,轉過來道:「兄長是打算親自去查嗎?」
「對,陛下之前已然在定北軍一事上駁了我的面子了,這件事便當能放我去做。」
趙澤瑜從那夢境中大概知曉江南那邊儼然是眾世家世族的盤亘之地,又兼之同京中重臣千絲萬縷,一直以來很是囂張,但那夢中真正爆發之由乃是收成之時眾官宦世家等盤剝嚴重,他們的爪牙橫行霸道竟打死不願額外上繳糧食的數十人,致使民憤沸騰,終於有人逃脫他們的封鎖告到京城之中。
而這一次,雖然還未爆發那等騷亂,可江南貪腐由來已久,有安思將她所收集到的消息呈報給皇帝,這案子倒也有充足的理由來查。
趙澤瑜心道:本來想尋個機會製造些事端讓朝廷儘快關注到此時,沒想到倒是安思那邊先得到了消息,這樣一來夢裡那場秋收後的慘象應當不會再出現了,只是恐怕要治他們的罪就難上許多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罷了,能早一點治理,至少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流離失所了。
公主府,沈亦安拿著幾封書信走進了屋子:「公主,那邊來信了。」
安思正在窗前看雨,接過來看過後有些出神,沈亦安將蓑衣除去站在她旁邊:「公主,雨天天涼,還是莫要站在窗前了。」
安思未動,沈亦安便也在她身後不動,半響,安思才靜靜道:「我著涼與否又與你有何關係?你只是一個侍衛。」
沈亦安道:「侍衛的職責是保護公主,當然也包括保護公主的身體安康。」
安思嗤笑一聲:「那我依舊站在這裡,也不見你來勸。」
沈亦安神色不動:「公主喜歡站在這裡,公主開心,屬下便也不想勸。」
「你倒是會說話,」安思意興闌珊,轉頭走向屋內,與沈亦安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頭上微微晃動的華麗步搖輕輕擦過他的臉頰,「堂堂少莊主,來關心這些瑣事,也未免太過屈才了。」
沈亦安跟著過去坐在了安思旁邊為她斟酒:「公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答應當您五年侍衛,如今所做便是分內之事,沒有什麼屈才不屈才。」
安思仰頭飲下一杯酒,挑起了沈亦安的下巴:「救命之恩?你不是早就知道救你的並不算我,是秦王那邊的人。而我救你只是聽說他的話,讓你做我五年的侍衛而已,你若要報恩也是該找秦王;你若要報仇,更該找他。」
將那拆開的信扔到沈亦安懷中,安思收回目光:「我不過是他的一個傀儡與棋子,徒有一個公主的名分,什麼也給不了你。」
沈亦安只略一低頭便看到上面寫著:將其餘信件送呈陛下,便說是你在胡元照那裡發現的。
他眸色略微深了些:「屬下知道,但是救我的終究是公主,與我達成協議的也是公主,那麼我效忠之人便只有您。至於其他的,只需要公主您的身份就可以了。您相信嗎,我不需要秦王的勢力,只憑著公主府侍衛的身份與我自己,無論是報仇還是重建楓霞莊,我都無需假手他人。」
安思的眸光落在了沈亦安的身上,這個男人英俊儒雅又冷靜,他們將一切交換條件明碼標價,在她的面前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與意圖。
她忽然笑了,抬起沈亦安的手與他擊掌:「好,我信你,但你不要騙我。」她拿著酒杯又飲盡一杯:「如果你騙了我,傾盡公主府之力我也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女子柔滑的手掌觸覺在沈亦安的掌心一觸即走,他的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蜷,又放了下去。聽到安思的話他也只是笑笑:「得公主這般看重,我之榮幸。」
第二日皇帝案前便擺上了這幾封信件,當天晚上幾個暗影出了京城。
過了三四日,還未等到暗影回來,京城中先來了一個狀告胡家強占民田的青年和一個控告洛封縣令操縱鄉試的年輕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