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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並未生疑,因為在上一世時,趙澤瑾與趙澤瑜的關係比現在還要緊張,可涉及到朝中大事之時,趙澤瑾也往往仍是以國事為重。
而在三月之期將至之時,前方傳來捷報,欣潼關被收復,但定北軍損失慘重,安王請求留於邊關重整定北軍,皇帝准奏。
作者有話要說:小瑜:夢裡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好傷腦殼。
第152章 三年
冬去春來, 春去秋來,誰也沒想到趙澤瑜這一在邊關便是三年之久。
景曦走到陪著苓韞玩九連環的趙澤瑾旁邊,看他雖是手下動作極快, 但神思明顯有些不屬, 便知他有心事, 大致想想, 便也知道了。
由於氣息太過熟悉,趙澤瑾在景曦走近時才起身扶著她緩緩坐下, 嗔怪道:「你這九個月的身孕了, 怎麼還是這般不注意?」
景曦輕輕撫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滿懷愛意,嘴上卻仍是不耐煩道:「好了,你日日說,念叨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又不是沒生過, 大驚小怪的,再不起來走走我都要將精氣神躺廢了。」
趙澤瑾拿自家王妃沒辦法, 又見自家閨女在一旁咬著葡萄噗嗤笑了出來,氣不打一處來:「你個小丫頭,懂得什麼,就知道笑。」
話音沒落, 便挨了景曦拍在他胳膊上的一巴掌:「我們韞兒笑笑怎麼了, 便值得你那麼凶她?」
趙澤瑾:「……」
「你小心些, 打得輕些, 莫要抻到了。」唉,人生啊,就是這麼變幻莫測,當年趙澤瑾何曾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淪落到這種挨揍還要擔心上手的人別把手打疼了、別抻得差了氣的境況呢?
偏偏這時候苓韞絲毫不顧及她受傷的父王, 拍著巴掌笑了起來:「娘親懷弟弟,爹爹怕娘親。」
趙澤瑾:「……」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怎生他家這個漏了好大的一圈風呢?
不過……趙澤瑾把苓韞抱到了腿上,嚴肅地問:「韞兒,你怎麼知道是弟弟的,是不是有誰和你說什麼了?」
也怪不得趙澤瑾如此問,自從趙澤瑜北上,朝中他本來已然組織起的一點人手很快便分崩離析,各投他人。
一部分反過來入了趙澤瑾麾下,而這些人基本上是趙澤瑜反覆確認過心思純正之人,因而示意他們投入趙澤瑾麾下。
而另一部分要麼四六不著兩邊不挨要麼便悄無聲息地投入了趙澤恆麾下。
這三年中皇帝曾感覺趙澤瑾仍是在朝堂之上太過呼風喚雨,扶了趙澤恆一把,復了他的親王位,可沒過多久他竟又是被牽扯進了一樁舞弊案,皇帝不得不又將他貶回郡王。
這樣一來趙澤恆幾乎覺得自己成了滿朝文武乃至天下人眼中的笑話了,神色愈發瘮人,有時站在那兒都給人一種帶著地府陰氣的感覺。
但也有人覺得皇帝始終惦念著英王,最終立誰為太子不還得要皇帝決定,而且淺淺看來,皇城中的世家竟有十之六七都隱隱支持英王,故而局勢偏向趙澤瑾卻也算不得太明朗。
這個時候,誰能有第一個兒子便顯得格外重要了,其實上一次景曦懷孕生下的卻是女兒時有些跟隨趙澤瑾的人便有些失望,趙澤瑾雖熱面上沒說什麼但也有意地稍稍疏遠了這些人,但四年過去了,難免心焦的人會更多。
畢竟這世道仍是以男子為尊,縱然趙澤瑾自己不喜歡那些人看輕苓韞,可畢竟都在他麾下忠心耿耿,也是一心為他,人之常情,趙澤瑾也不能太過苛責。
而且趙澤瑾也無法扭轉所有人數千年的思想,苓韞長大了還是要面對這些的,但他不能容忍有些人現在就在不過四歲的韞兒面前說這些話髒她的耳朵。
苓韞畢竟也不是真的四歲孩子,一想便明白了她爹為何這般嚴肅,倒是為自己方才還捉弄她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景曦唇角含笑,卻是勸這個過於緊張的為人父者:「你我日日十二個時辰幾乎都在韞兒身邊,哪裡會讓她聽到什麼亂嚼舌頭的?你也太過緊張了,究竟是誰要生孩子,怎麼你比我還要敏感?」
趙澤瑾卻還是不放心:「那便也說不定,韞兒睡覺時又不在你我身旁,若是有哪個侍女收了別人的好處,動了歪心思呢?」
景曦:「……」她實在不太想理這個神經兮兮的夫君了。
苓韞實在是看她爹念念叨叨的,便道:「弟弟,韞兒玩他;妹妹,不能玩。」
趙澤瑾:「……」說實話,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把閨女教偏了,等旭兒出生後是不是該把旭兒看好了免得這小魔女一個興起真的來玩弟弟了呢?
景曦卻也道:「我倒是也希望是一個男孩。」不等趙澤瑾說什麼,景曦便道:「如今小瑜人在北方,你需要穩定自己的身份,免得萬一何時北疆需要你,你不敢離京。更何況,也是為了兩個孩子好,畢竟只有名正言順地拿到權位,才能讓他們平平安安地長大。」
「陛下的丹藥吃的時間太長了,遲則生變,瑾哥,你需要再進一步了,為了韞兒、小瑜、還有我肚子裡這個,我也不想再等了。」
趙澤瑾長嘆了一聲,摸了摸景曦的頭髮:「委屈你了,連累你在孕中還思慮這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