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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自取死路之人,趙澤瑜向來無甚憐憫。
聞秋遠正巧在拜訪友人的回途中,身邊帶著的人不多。不過到底是一流高手,趙澤瑜與他一番激戰,最後還是召集數個暗衛一同圍攻,才將此人拿下。
還是時間太短了,上一世周徵便深受六道心法暴烈之害,一直在著手改進,二十多年間總算改得有模有樣。
後來趙澤瑜中了噬骨,在最後的那一個多月,全靠周徵的內力助他壓制噬骨,本來周徵還想讓他按照改進後心法修補其缺陷,只是趙澤瑜當時已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改動,便也只是看了看周徵修改後的心法。
不想還能再重來一次,也不想周徵也回來了,倒也算得他這一世唯一的一個故人了。兩人相互印證,竟也是合力將其修補完滿,從此再不必時時有走火入魔的隱憂。
再給他三年時間,自己拿下這聞秋遠便也不在話下。
「殿下,有餘孽方才趁亂跑了。」
「我去追,你們清理現場。」
第174章 第二世(六)
趙澤瑜象徵性地追了會兒便方向一拐, 不多時便在一處清幽的竹屋邊停了下來,只聽那竹屋之中琴聲悠悠,像是個志趣高潔的隱士一樣。
可惜某人不懂風花雪月, 直接破門而入, 直接給了坐在七弦琴後方的那白衣男子一個石子。
那人反應速度奇快, 右手撫琴, 左手將那帶著勁道彈射過來的石子輕輕一帶,那石子便如同軟麵團一樣安安分分地停在了他的手中, 而後此人一串如湍急流水般清越而迅疾的曲調在高潮處戛然而止, 倒是無端讓人屏住呼吸, 心中一頓,久久不能從餘韻中脫出。
趙澤瑜卻相當不給面子:「搔首弄姿,也就是這一手音殺還能看得過去。好歹也是個老頭子了,怎麼還這麼……花枝招展的?」
那白衣男子方才不說話只撥琴時瞧著是個無比俊秀的人物, 一見忘俗,仿佛仙人一樣, 愣是被趙澤瑜給氣得翻身而出,和他交起手來。
二人電光火石之間已然過了十幾招,似是對彼此都無比了解以至於招式剛剛招呼過去對方便明了如何抵擋只得又中途換招。
兩人打得真氣四溢將主屋的簾幔都打得高高飄起,可偏偏屋中沒有一點東西被損壞的響聲。
最後還是趙澤瑜一道力勁打出被男子一擋直接走偏奔著那七弦琴就去了。
沒辦法, 趙澤瑜只得身子一歪以足尖為圓心畫了一道半圓, 自己又將自己的那道氣勁打算。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這等好機會男子可不會放過, 當即追過去將趙澤瑜的小臂一擋一擰,又用自己的右腿將趙澤瑜當頭踢過來的那條腿鎖住,整個人往趙澤瑜身上一壓,趙澤瑜便就著這一字馬的形狀被壓在了地上。
「周無由, 你勝之不武,我救了你的琴,你還趁虛而入,恩將仇報。」
周徵本來打算將人放了,聽了這話愣生生給氣笑了:「就是防著你這招耍賴了,咱倆的比試中不就是默認不得損壞周圍的器具,誰損壞了誰就輸嗎?」
果真趙澤瑜裝傻:「是你說過還是我說過這話?都沒同意就是不作數。」
「想不到堂堂定北軍元帥、曾經的一國太子,那般經天緯地、兵法嫻熟,竟這般賴皮。且不說別的,便是我現在放開你,就你這點內力,還能打得過我嗎?」
周徵比趙澤瑜大的那幾歲自然不是白大的,更何況,這一次周徵從小便能夠控制自己的內力,自然就沒有將一半內力傳給趙澤瑜那事了。
趙澤瑜從十二歲到現在,五年時間哪裡夠他比得上周徵的內力。
至少在趙澤瑜眼裡,周徵現在還是深不可測的,方才他們二人也是拼招式居多,周徵用的內力也不過同趙澤瑜大致相同。
趙澤瑜被周徵這個體重壓得上不來氣,翻了個白眼:「趕緊從我身上下去,你個死豬。」
周徵:「……」
某些人還真是不懂什麼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後趙澤瑜自然是為他的嘴硬付出了一些代價,譬如說空閒的時候易容給周徵當三天小廝,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本來趙澤瑜還不想答應,周徵卻道:「你個沒良心的,你為了你哥什麼罪都能擔,好歹我兩輩子都幫了你這麼多,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
趙澤瑜默了下,便答應了,可他這一答應周徵臉又臭了,如果說方才趙澤瑜可能只感覺自己像欠了他一兩銀子,現在便覺得自己可能是欠了他一座金庫似的。
唉,周徵心,海底針。枉他自詡看遍世間人心,可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他就沒搞明白過周徵臉臭的時候在想什麼,分明周徵也算是他最了解的人之一。
這麼整出一遭,趙澤瑜沒有周徵的內力,有些氣喘:「我不能離開太久,長話短說。」
周徵道:「我看你這是要假裝爭儲把你哥推上皇位了?」
趙澤瑜漫不經心地道:「如若你現在才看出來,那你上一輩子的皇帝是怎麼當的?」
「你既然也記得我上一輩子是皇帝,那我問你,現在要怎麼算?你哥和我之間,你要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