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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皇帝下旨,與北燕和談,秦王為副,若遇不決之事,可向兵部尚書提出,押後再議。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還是澤鑫和憐姬這兩個稚子讓人心情愉悅
趙澤鑫&憐姬:呵呵。
第85章 和談事宜
乘風進來的時候趙澤瑜還在呼呼大睡, 一條腿伸出被子搭在了牆上。
深知此時用尋常手段是叫不醒這位昨日晚上又挑燈夜讀邊看那個惹禍的話本邊罵罵咧咧直到三更天才睡著的主,乘風只得把因在外面跑過一圈而格外涼的手伸到趙澤瑜的脖子上。
前些時日的基本功是真沒白練,趙澤瑜人尚未醒便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 將床榻踩得「哐」的一聲悲鳴, 險些當場犧牲。
趙澤瑜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追著乘風上手就揍:「小兔崽子要死啊!」
他沒用輕功, 下手也不重,乘風便知道趙澤瑜現在已經醒過神來了, 趕緊道:「殿下, 您先別忙著揍我了, 宮裡有消息,不然我也不會叫醒您啊。」
「宮裡的消息?」趙澤瑜摸了把臉,「宮裡能有什麼事?和北燕的和談午宴後才開始,大清早的能有什麼消息?」
乘風瞧瞧外面升的老高的太陽, 一時之間有些懷疑是自己眼睛瞎了還是他家殿下睜眼說瞎話。
「陛下下旨,秦王殿下今日作為副官參與與北燕的和談。」
趙澤瑜穿衣的手頓在了原地。
和談事宜定下來後輕易不會改變, 今日匆忙又加進去一個親王必然是他哥自己去找皇帝的。
可雖然昨日趙澤瑾透露出對和談之事的擔憂,趙澤瑜卻並不認為他哥會貿然插手此事。
在北域的事上,他哥永遠需要避諱的便是定北軍。陛下對定北軍的忌憚深重,定北軍也確然有這個資格讓皇帝忌憚。
洛帥一手組建起定北軍, 在邊關二十載, 早已將魂、骨、血都浸潤在了定北軍中, 包括定北軍中各方將領都幾乎是洛帥一手提拔上來的。
皇帝、陳氏、英王都不止一次想要向定北軍中插入釘子, 只是每每將人送來,便是一來便任了個將軍職位,也要麼因為延誤軍機、決策有誤被撤職或被斬,還有自恃有人撐腰便好大喜功被北原軍殺了的。
也或許是因為氣運終究還是眷顧大啟一些的, 這幾方安插的人中始終沒有出現一個在統軍方面有些才華又足夠瞞天過海的人來,定北軍便也始終是塊鐵板。
昨日趙澤瑾說得模稜兩可,但趙澤瑜在心中隱隱有所感覺,若是趙澤瑾現在真的效仿明宗,那麼洛帥下令,定北軍是真的會攻進京城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皇帝的忌憚不無道理,因為趙澤瑾是隨時能夠反的。
但趙澤瑜並不打算去理解皇帝,在其位卻無其能,在趙澤瑜眼中便是不值一提。
縱然大啟史書在提起明宗時多有掩飾,既歌功頌德,又對其逼宮一事含糊其辭,但對趙澤瑜來說,大啟先祖中除了太宗皇帝便唯有這位明宗皇帝令他心生敬佩了。
君權與軍權自古以來便是互相對立又密不可分的冤孽,大啟史上也唯有太宗和明宗真正做到了二者的融合,在他們在位期間,君權與軍權之間的矛盾從未危及過大啟的江山統治,而他們在位期間大多數大帥大將也終得善終。
趙贏自己沒有能耐,又從不站在將士角度惠及他們,放任定北軍在統帥的帶領下成長為如今這般只認統帥、不知帝王的猛獸。如今北燕虎視眈眈,外敵尚未除掉,皇帝反而沾沾自喜,自覺邊境無礙,便做起了鳥盡弓藏的盤算。
趙澤瑜對皇帝的盤算沒什麼想法,只恨兄長與自己沒能早生幾年,否則他們哪裡會像現在這般羽翼未豐、束手束腳?
所以他們現在還需暫避鋒芒,這個事他哥比他清楚得多。所以趙澤瑜才更明白,如若不是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趙澤瑾不會在北燕的事上再插手更多。
昨日他哥似有未盡之言,那會是他哥不惜和北域扯上關系也要干預的原因嗎?
乘風看趙澤瑜木頭似的在那兒杵著半響,衣袍都快滑下來,便上手替他拽了起來:「殿下?」
趙澤瑜被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何事?」
乘風無奈道:「您抬個手,我給您穿衣,祖宗。」
趙澤瑜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地保持著之前的動作,胳膊夾得緊緊的。乘風邊給他打理邊道:「殿下怎麼了?這個並不算什麼大事吧。秦王殿下也不過是去旁聽,無甚需要擔心,您就把心放回去。」
趙澤瑜按住跳動的眼皮:「希望如此吧。」
說是午宴,巳時過了不久莫尚書和趙澤瑾便都到了大殿,互相見了禮,相安無事地坐下了。
莫尚書表面一副笑面,心中卻盤算了起來。
他是皇帝提到這個位置的,只忠於皇帝。說實話他本人對於定北軍和洛氏是毫無想法的,但軍權做大,皇帝在朝中需要有人掣肘八方駐軍尤其是定北軍,而他便正巧是那個能讓皇帝放心的人。
最初之時,剋扣軍費、拖延糧草,他並非沒有良心不安過,他也知道軍機之重,糧草早晚一日間,甚至便能決定戰局。
可他既然已經踏上皇帝的這條船,得了尚書位,便再不能反悔了。皇帝為著明君名聲明面上是不能對忠臣忌憚、延誤戰機的,那麼為著遏制定北軍的擴張自然就得有替皇帝做事背這個黑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