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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找揍啊。
周徵「呵呵」兩聲:「那你找你的韞兒去吧。」說罷便作勢要走。
「回來。」
周徵抱臂等著這人服軟,「趙澤瑜」卻斂了眉目神色:「你江湖上的人脈多,替我找一下韞兒通知她一聲吧。」
「總要讓她也送旭兒一程。」
從周徵的角度看去,那些之前的軟弱似乎都在「趙澤瑜」的臉上銷聲匿跡了,以後可能也不會再有了。
罷了,他先去找一下趙苓韞也好,提前與她說一下,至少希望她不要遷怒於「趙澤瑜」,否則這人這一生豈不是太可憐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周徵以為的小瑜:意志消沉,自暴自棄。
實際的小瑜:怎麼能把周徵拉上賊船?旭兒都死了我就要玩一票大的,我要徹底翻了這天
寶子們,昨天那一章不就是把之前零碎的記憶整合一下然後加上點心理描寫嗎,我自己都覺得就是捋了下劇情,為啥兩個小可愛都在喊虐呢?所以說剩下沒喊的同志們應該就是沒覺得虐吧。綜上,應該是這兩個小可愛共情能力太強,不是我無意識地發了刀。嗯,就是這樣,蠢作者頂鍋蓋逃跑
第165章 第一世(五)
若是「趙澤瑜」知道周徵在想什麼必定要說他多餘, 便是韞兒怪他也是他應當受的,旭兒因他而死,他又有什麼好可憐的?
當然, 事實證明也是周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找到趙苓韞告訴她這消息之後, 她的屋中一夜燭火未息。
第二日, 她眼周有些紅腫,想來是悲戚落淚, 問他的第一句話竟是:「父王他情況如何?」
周徵有些驚訝, 問及她是否當真不怨「趙澤瑜」時, 她道:「若是我在場,選擇必定同阿弟一樣。我了解父王,此刻他才是最難過得那個,我已經沒了旭兒, 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父王了。」
按照周徵原本的打算, 若是這位秦王遺孤責怪「趙澤瑜」,便先將他已中噬骨這件事告訴她。
但凡她對「趙澤瑜」還有一絲感情,起碼在「趙澤瑜」的最後這點歲月中不要去遷怒他。別看這人一副掀翻五湖四海、執掌天下風雲的氣勢,現在也不過是一盞碎痕千萬的琉璃燈, 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說他是憐憫也好, 是同情也罷, 當初他看著「趙澤瑜」, 總覺得你我本是同類人,憑什麼你雖是幾番沉浮,卻終究站在地面之上,不肯與我同墜泥潭。
可事到如今, 他發覺自己似乎卻也並非是當真想要將這人拖入地獄同自己一般。「趙澤瑜」說得沒錯,他是孤獨,是嫉妒,卻不想連這世上最後一個知己都沒了。
他心念電轉,趙苓韞既然是這般態度,那麼噬骨一事要不要告訴她還是由「趙澤瑜」自己來決定吧。他直覺「趙澤瑜」此人寧願轟轟烈烈而死,卻不願接受別人的同情憐憫。
趙苓韞在外這麼久,也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女兒家了,她快馬加鞭和周徵一同不過是三日便趕到了定北軍駐地。
趙旭的屍身保存得很好,以至於趙苓韞走進去時都有一瞬恍神。
旭兒同父母長得太像,迫不得已一直待在邊關,哪怕皇帝想起他「趙澤瑜」也會以各種方式推辭,是以他一直沒有回過京城。
趙苓韞也只能與其書信往來,直到她之前為躲避定下婚約入江湖才來看過趙旭。
縱然多年不見,可書信相交,又血脈相連,觀念相通,二人姐弟之情絲毫沒有因為十多年未見而淡漠,不過短短數日便消弭了那些因分隔兩地帶來的隔閡。
因著到底是軍營重地,趙苓韞只停留了數日便離開了,那時她道:「待有一日撥雲見日,你我姐弟相處之日尚且良多。」
卻不想,再見面,已是天人永隔。
少年人對於無常變故總是不相信的,縱使趙苓韞在幼時已然經歷過秦王府的覆滅,可那時畢竟有「趙澤瑜」替她幾乎擋下了一切流言蜚語,又替她撐起了一個安穩的家。
直到現在,她當真見到了弟弟的屍體,才發現原來世事無常本就是不講道理的。到這時,那些在路上一直因著一線希望而不曾外放的情緒才一股腦湧上了心頭。
她忽而萬蟻噬心一樣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周徵和「趙澤瑜」在屋子外聽得裡面撕心裂肺的哭聲,周徵道:「你不進去嗎?她現在應當需要你。」
「趙澤瑜」手指伸出,似乎想拉開門,可還是放了下去,搖了搖頭:「現在韞兒應當不會想見到我。」
周徵倒也不再多問,他對秦王的一對兒女也沒什麼關注,將她接來已是為了「趙澤瑜」破格了。
「那行,你此次回朝打算為何,何時動手?」
「我本來打算攻下北燕之後便南下入京城動手,但現在需得變動一番。」
「我攻下了北燕,此等赫然功績皇帝必定忌憚我的聲望,不過旭兒過世,我回京後會意志消沉,足夠陛下打消戒備了。」
「如若不出意外,我消沉期間,趙澤恆會再度生事,不過就算無事我也會讓他生事,陛下會更加厭惡他。正巧我已是親王,攻下北燕陛下必得賞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