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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是請這位沒事找事的八皇子不要濫用私刑、趕緊滾,不要妨礙他們公務。
皇帝心知趙澤瑜憋了一口氣,恐怕在澤瑾出來前心中都得窩著一把火,這回檢舉之人又是盧明赫的哥哥,這小子不宰了趙澤瑾都是好的。
左右這盧明赫也沒什麼用,皇帝懶得應付天天來他這兒哭的趙澤瑜,便批覆了刑部的摺子,叫他們夜裡加急審問盧明赫,白日只要趙澤瑜不弄出人命,就隨他去吧。
午時,趙澤瑜玩膩了似的把已經快失心瘋的盧明赫扔在刑部,施施然出了宮。
乘風一臉木然,實在是不知道他家殿下這兩日到底是做甚,昨日除了替秦王妃求醫就是去刑部審問盧明赫,今日還來。
可他看殿下也並沒什麼審問盧明赫的意思,純屬泄憤,現在殿下不著急找證據去救秦王殿下,怎麼倒是悠哉悠哉地到宮外來了?
趙澤瑜帶著一頭霧水的乘風到了鏡湖月坊,這裡自昨日已然被刑部封停了,估摸著侍郎什麼的也帶人來搜了一圈了。
趙澤瑜在上朝前便已然有了自己的印,只待封王后便換為王印。
侍郎昨日今日已然聽聞這位八皇子昨日並未受秦王牽連、在刑部折騰了幾個時辰,今日早朝時陛下又十足地偏袒,連犯人都讓這位主隨便禍害。
這位八皇子現在得聖恩正足,不可得罪。
故而當趙澤瑜表示自己想進去看看,絕對不亂動、可以請刑部官員跟著時,刑部侍郎二話沒說便應下了。
趙澤瑜面若春風,嘴角略略有些哀愁似的:「當日兄長帶我到此時當真是初見憐姬,只不過是王妃嫂嫂見那憐姬可憐,才施以援手,卻不料給兄長帶來這般禍事。」
刑部侍郎可不好摻和這事,乾笑了下,所幸趙澤瑜也沒有要他應聲的打算,只是自己頗有些傾訴意味地道:「當日我多了個心眼,在憐姬的屋中走了一圈。」
「我自小沒什麼出息,偏愛一些奇淫技巧,西域有些機關,放在大啟也精妙非常。」
說完這話,趙澤瑜已然進了憐姬的屋子,刑部侍郎咂摸趙澤瑜的話咂摸了幾息,急忙跟了進去。
趙澤瑜倒是老實,凡是有匣子的地方他都不去打開看,只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在幾個地方敲敲打打了幾下,對著侍郎笑了下表示感謝,又例行詢問了坊主雲娘幾個老生常見的問題便走了。
刑部侍郎行禮目送趙澤瑜遠去,轉身便道:「去請魯工部的人,憐姬的屋子再搜一遍。」
乘風本以為他家殿下出來轉了一圈,該回去了,誰料趙澤瑜問他:「餓嗎?」
乘風迷茫地看著他家殿下:「我是該餓還是不該餓呢?」
趙澤瑜「嗯」了一聲:「你餓不餓沒關係,我想去滿芳齋了。」
乘風:「……」他家殿下有病吧!
趙澤瑜今日出來穿著一件寶藍色祥雲紋蘇繡長衫,腰間束著一條鎏金鑲玉的腰帶,頭上髮簪乃是羊脂玉制,腰間又墜著那枚兄長送的玉,一整套下來直襯得他像是錦繡叢富貴鄉中精雕細琢出來的小公子,無處不散發著騷包的韻味。
滿芳齋的掌柜一見這就是個大主顧,急忙滿面笑容將人請上了樓上天字號雅間。
趙澤瑜進了房間嫌這房間悶就將窗子打開了,居高臨下看這街上熙熙攘攘別有一番舒暢。
乘風在一旁倒茶嗅了嗅道:「殿下,這裡的茶再好,那裡比得上宮中的貢茶,多事之秋,還是回宮用膳吧。」
趙澤瑜施施然坐下,「不急,我等人。」
乘風想想,之前殿下在江湖上估摸著也交了不少朋友,也許是要拜託這些江湖朋友幫著查些什麼,便不再多言。
滿芳齋在京城中開了這些年,自然這菜色極佳,乘風在趙澤瑜下筷前便仔細用銀針試了試,還被趙澤瑜嫌棄了一番老媽子做派。
乘風:「……」我這都是為了誰?
正等著菜,便聽得樓下傳來陣陣辯駁之聲。
「這秦王殿下素來英明寬仁,怎的就好端端地下了獄了?」
「據說是通敵叛國,意圖謀逆呢,這不,定北侯都被軟禁了。」
另一人冷嘲一聲:「這些個王公貴族,擺出一副寬仁的好名聲,心中腌臢不知多少呢。」
乘風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家殿下,生怕他一個氣憤,直接把那人的狗頭砍下來。
卻不料趙澤瑜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放在心上,讓乘風心中更是沒底。
秦王的好名聲自是並非浪得虛名,另一人立刻反駁道:「朝廷都尚未定罪,倘若殿下當真和定北侯謀逆,那定北侯不也早就刑訊加身了,哪裡還能只是禁足了事?」
「況且我聽說陛下本沒有要將殿下下獄的意思,是殿下心性高烈,自請入獄查證清白的,如此作風,怎可能是那等兩面三刀、謀國叛逆之輩?」
「那興許是他故作鎮定呢?倘若他真的清白,那又怎會有人舉證他叛國?那些書信可是他親口承認和他筆跡相近的。」
另一人不幹了:「秦王殿下的墨寶流傳甚廣,我臨殿下的帖子數年,若說□□分,也是能學得的。」
「那上面的印鑑,你又如何說?難不成秦王殿下連自己的印都看管不好嗎?怎可能有這般多的巧合同時發生?」
「你……,反正在審理出結果前,我還是相信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