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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差事是父皇交給你的,自然要你自己去辦,我看你的想法應當不少,去問諸位大人是否可行即可,我便不摻和了。你也知道曦兒現在是緊要時候,我要回去陪她,小瑜聽話。」
話畢,趙澤瑾便拍拍趙澤瑜的肩膀,毫不拖沓地走了,留下趙澤瑜一個人揪著自己頭髮發愁,只得灰溜溜地去找工部的大人商量些他自己都覺得十分不靠譜的想法。
勤政殿,皇帝聽了半響:「你說澤瑾推拒了澤瑜的求助?」
暗影道:「是,秦王殿下說要回府陪秦王妃。」
「那澤瑜呢?」
「安王殿下同工部尚書一同走了,聽他們說是要往啟元街去了。」
讓暗影下去後,張忠奉上一盅茶,笑呵呵地道:「陛下且寬心,這事情不是解決了,可得保重龍體啊。」
皇帝接過來,看他一眼:「也不知澤瑜能折騰出個什麼。」
張忠看出皇帝心情還不錯,跟著笑道:「您說殿下折騰,這不還是縱著殿下折騰去了。」
「嗯,他們說來說去,澤瑜倒是有一點說得很對,他們來大啟是為朝拜,不應當是我大啟遷就他們,讓澤瑜弄著玩去罷,朕看他鬼主意還不少,左右有工部和戶部管著他,啟元街的那些人也不是沒心思的,不至於太離譜。」
張忠稱是:「陛下聖明。」
皇帝的手指在一封國書上敲著,「只是這個北燕,阿若那,也不知此次是何來意。」
趙澤瑜、工部尚書和戶部分過來的一個戶部郎中到了啟元街。
工部尚書剛歷經過生死關頭,算得上是被秦王救了一回,面對同趙澤瑾親近的趙澤瑜簡直是畢恭畢敬;戶部長官在外尚未歸來,兩個侍郎根本忙不過來戶部的事,陛下這邊又派下差事來,也只得把侍郎之下的郎中派過來,可憐這郎中原本只是七品官,戶部一番清洗提到了五品,還沒適應便單獨和一個郡王、一個尚書共事,人都快暈過去了。
趙澤瑜看了一番他們這三人行,只覺得每個人簡直都把「我不行」刻在了臉上,誰看自己都擔不了事。
兄長為何讓他來他也能猜到幾分,工部尚書因為趙澤瑾這提議逃過一劫,必定心生感激,如若這時趙澤瑾再大包大攬,那就是籠絡工部尚書了。
別人來趙澤瑾又信不過,除了趙澤瑜也沒誰能頂上了。
趙澤瑜望著街上已然漫過三層石階、遠方甚至更深的積水,心道這事過後可得朝兄長和老師討一番辛苦費。
作者有話要說:小瑜:哥,我替你幹活了,加錢,要好吃的好玩的
老師,我都這麼累了,您不表示表示獎勵獎勵嗎
兄長and任老:這討債孩子
第63章 初擬章程
眼見沒人說話, 趙澤瑜又不通此事,只得道:「吳大人。」
吳之章立刻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趙澤瑜也有些唏噓,堂堂一個尚書, 沒有朋黨便得看著諸位顯貴臉色過日子, 一直戰戰兢兢還是攤上了事。
生死關頭走過一遭, 這麼一個知天命之齡的人, 對著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點頭哈腰、誠惶誠恐的,可趙澤瑜也聽說過當年定北軍中的踏雪騎便是在工部改良出的一批斬月彎刀的加持下大敗北原軍前鋒, 如尖刀般將北原大軍撕開一個口子。
直到現在北原軍隊也對他們慣用的兵刃加以改進, 可斬月彎刀仍然被踏雪騎使用。
聽兄長說過, 斬月彎刀不僅要顧及踏雪騎的兵貴神速,還要滿足尖刀的鋒銳,能夠抵擋北原人凶戾的狼刀。
趙澤瑾曾感慨過,能造出這樣的刀的人, 在構思之時他的胸中必然也燃燒著無堅不摧的銳利與膽大心細的縝密。
而這斬月彎刀,大半設計正是出自工部尚書吳之章之手。
可嘆不過短短十年, 少年意氣不再,唯余唯唯諾諾疲於奔命。回首望宮城,那巍峨的大殿卻一時仿佛化為刮骨刀一樣,將人的志氣良心心氣盡數剝盡, 唯餘一副皮囊。
趙澤瑜回過神來, 見吳之章的腰還彎著, 將他扶了起來:「吳尚書不必多禮, 本王今日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不想被父皇委以此等任務。」
「本王於溝渠排水之道一竅不通,還是要以工部的諸位為主,先排積水, 再考慮我想的那等不靠譜的奇淫技巧增加點亮色。至於同各商販的交涉,還要麻煩這位戶部的……」
那戶部郎中腿上還微微打著哆嗦,猛然被人叫道,差點當場成了只一蹦三尺高的兔子:「殿下。」
趙澤瑜有點憂愁,那些個商販一個個可都老奸巨猾的,這個愣頭青一看就有些呆病,讓他去勒令這伙商販出人出錢,別再反而被人家誆騙了。
這般想著,他面上卻和顏悅色的:「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臣白笙。」
趙澤瑜:「……」
這位郎中的爹娘能給他起這個名,也是兩位心大如斗的人才。
趙澤瑜試著提醒了一句:「不一會兒想必父皇的聖旨便到,這旨意宣讀後,白大人便可前去驗收記帳了。」
以免這些背後的大人從朝上下來派人來這裡通氣生出些事端。
只見這位郎中點了頭,便從袖中拿出幾張記載得密密麻麻的紙來:「殿下放心,他們今歲登記的盈利、稅錢都記錄在冊,有瞞報可能的記載下官也一併帶來了。工部之前修建溝渠所花費的銀兩記錄在此,按照陛下旨意,他們需要上繳的臣定然一錢不差地收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