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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您看還是有很多學子相信秦王殿下的,等到審理出結果,秦王殿下自可恢復名譽。」
趙澤瑜眉頭緊皺,心道他要是知道兄長什麼安排還用在這裡抓瞎嗎?
他幽幽嘆了口氣:「人言可畏啊。」
還未等他多愁善感完,乘風似有所感,將趙澤瑜撲到了一邊。
下一瞬,正對趙澤瑜的窗口驀地飛過來一支羽箭,屋頂「轟」的一聲巨響,隨著木塊土石掉下來的還有個持刀就想過來和趙澤瑜敘舊的殺手。
乘風正焦頭爛額,便聽趙澤瑜輕笑一聲:「你看,我等的人這不就來了嗎?」
縱然在此生死關頭,想明白前因後果、一向對自家殿下抱有最大寬容的乘風仍是沒能忍住開口說了一句話。
這話淹沒在了那殺手斬在他頭邊力透牆壁的一刀中,但趙澤瑜仍在刀光劍影中看清了乘風的口型:「娘的。」
趙澤瑜心中搖了搖頭,心道乘風跟著他這麼久還是沒歷練出來,這才到什麼地步,這兩個字就至於咬牙切齒地出來了?
這混帳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處於一種小命隨時玩完的狀態,衝著乘風春風化雨地一笑,轉頭便衝著窗戶奔了去,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給對面屋頂埋伏的弓箭手送菜一樣。
那對面的弓箭手都一愣,旋即絕不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連著七八隻箭就扎了過來,箭箭直指要害,將趙澤瑜的閃躲之路盡數封死。
前有箭,後有刀,趙澤瑜就像餡餅中的肉餡一樣,眼看就要被大卸八塊,乘風縱然拼命向前,只可惜武功水平在那兒,杯水車薪。
趙澤瑜忽地在刻不容緩之際將身體折成了一個想不到的角度,兩腳彈出將兩支箭變了角度,游魚一樣地從剩餘幾支箭的中心竄了出來,沿著這滿芳齋的三樓一路不怎麼雅觀卻每每艱險躲過追殺來的箭骨碌了下去落了地。
乘風一口氣沒上來,前有擋路虎,一腔擔憂焦急上來,憑著不知何處來的熱血,竟然和那個拿刀的糾纏了起來,叫他不能去繼續追殺趙澤瑜。
趙澤瑜剛一落地,便絲毫不顧形象地就地一滾,下一刻他方才待過的地方就落了能將他紮成刺蝟的好幾支箭。
乘風眼睛幾乎發了紅,就聽趙澤瑜中氣十足地喊道:「我乃八皇子,你們竟敢當街行刺!」
他這一嗓子喊出,這些人便知道今日之事是成不了了。
不說別的,這條街是京城裡最繁華的一條街,各國朝拜之時幾乎都會走一趟,展現大啟的物華天寶、繁榮富裕,因而巡邏也是一打一的緊。
這會兒已然能聽到金吾衛列隊跑過來的聲音了。
乘風明顯感覺到對面這殺手的退意,就聽趙澤瑜接著喊道:「你們害了我皇長兄還不夠,還要來害我嗎?」
乘風腳下一個踉蹌,躲過殺手的一枚暗器,看著那人跳窗跑了,然後便複雜地從窗戶望著金吾衛截住那個殺手和對面的弓箭手,而他家殿下「弱小可憐」地坐在牆角瑟瑟發抖兩手揮舞著似是驚嚇過度神志不清,不讓金吾衛近身,口齒卻十分清晰地道:「二哥不要殺我,皇長兄救我!」
諸位交戰或沒在交戰的金吾衛都瞬間停了一下,這句話可是石破天驚,更何況旁邊是整條街市的人,這句話一出能讓天下學子編排出八百個皇室同室操戈版本來。
金吾衛中郎將一個頭八個大,恨不得讓這位不知輕重的八皇子立刻閉嘴。
乘風心情複雜地從正門出去,一臉驚慌地撲向趙澤瑜,聲嘶力竭地喊:「殿下,您不能有事啊!殿下您看看我!」
趙澤瑜讓他撲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把乘風得罪了的事,然後又十分心大地想:反正這小子也翻不出天。
可謂混帳至極。
就這般,趙澤瑜因為這樁刺殺案和他那句話灰頭土臉地進了宮,「驚魂未定」地又哭著讓皇帝頭疼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澤瑜:我都這麼騷包、這麼滿街溜達了,你們怎麼還不過來殺我
乘風:我,他,娘,的
澤瑾:我不在,小兔崽子要上天
澤瑜:哥,我今天就要和你爭一爭大啟奧斯卡
第26章 皇帝又來坑我
「他怎麼樣?」
趙澤瑜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哆嗦得像篩糠一樣,臉色煞白,太醫勉強拎出他的一個腕子來,又看了下他身上狼狽的傷口,而後道:「回陛下,八皇子身上外傷不少,所幸那箭是擦著皮肉而過,並無大礙。但殿下脈象紊亂,想來是強提內力而致經脈紊亂,需好生調養。另外殿下驚悸過度,有傷心脈,臣開些安神的方子。」
讓太醫退下,皇帝打量著趙澤瑜。趙澤瑜雙目有些失神,髮髻散亂,額間冷汗陣陣,那一身寶藍色的長袍早已破敗凌亂。
一旁的金吾衛大將軍帶著中郎將一五一十地對皇帝稟報了案發過程,皇帝沉思片刻:「能看出是何人所為嗎?」
當時上將軍並不在場,中郎將在皇帝和頂頭上司兩方凝視下感覺到了莫大壓力,實在是為自己好好巡個查就能碰到這麼個事感到喪氣。
剛何況死的活的還一個沒抓著,中郎將只覺得自己那枚矜矜業業好多年才拿到的中郎將腰牌就要離自己遠去。
人在朝廷飄,哪能不挨刀。中郎將硬著頭皮頂著萬馬奔騰的心跳道:「稟陛下,微臣當時趕到時,正看到四個歹徒對著殿下放箭,同時在殿下上方的窗戶中跳出了一個蒙面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