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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便鬆開了趙澤瑜,走回南祁使臣應處的位置前還當著所有注意這邊動靜的人的面風騷地拋了個媚眼。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看趙澤瑜僵住的身子,再看以趙澤瑾的修養都止不住的憤怒,估摸著是周徵對趙澤瑜說了些什麼難登大雅之堂的話。
呵,若這二人沒有私情,第一世時趙澤瑜怎肯帶他直接踏入大啟皇宮?
想起前兩世,縱然過去了許久,蒸騰的怒火仍在皇帝心中燃燒。
澤瑜,若你能稍稍懂些君臣父子禮法,你我父子二人何必走到這般地步?
你若此次傷及腿骨,朕便也能錦衣玉食地養你一世,便算作是全了父子情誼;可你偏偏不肯舍一條腿來,那便莫怪朕了。若有一日你恢復記憶,那便是你我父子天人相隔之時。
這第一日的馬球賽驚險開場,卻平淡收場,北燕也不曾下場,著實讓其他國家的使臣鬆了口氣——誰也不願意自己國家的人就因為打個馬球而受傷。
趙澤瑾本來已然做好了回去修理弟弟這熱血上頭便不管不顧的德行,可被周徵一攪局,又感受到弟弟簡直要把他盯穿了的眼神,心中煩亂,便想差人送趙澤瑜回落霞宮。
可還未等他叫人,趙澤瑜便不依不饒地往他身前一戳,擺明了是要討個回答。
趙澤瑾裝沒看出來,正色道:「明日騎射,後日蹴鞠,只會比今日更加兇險,還不回去養精蓄銳?」
景曦懶得理他們,左右兄弟二人互相也撓不起來,果斷道:「我累了,站不住了,先回宮了,你們慢慢聊。」
說罷,根本不管趙澤瑾,自行坐著馬車走遠了。
趙澤瑾:「……」
縱使趙澤瑜算是來興師問罪的,也難免分了下神:「哥,嫂子可扔下你自己走了,你告訴我我便放你走,說不定還能追上她。」
小兔崽子沒大沒小!
趙澤瑾索性裝傻到底:「告訴你什麼?」
「你和周無由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前日你們背著我說什麼了?」
趙澤瑾覺得實在應該再給趙澤瑜配個咬文嚼字的先生:「你能不能換個詞?你哥我只勾搭過你嫂子。」
和周徵不同,趙澤瑾始終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無論趙澤瑜最後有沒有恢復記憶,他都能心無枷鎖、平安喜樂。哪怕有一日真的要恢復記憶,趙澤瑾也希望美好且毫無負擔的時光能更多地印在趙澤瑜心中,這樣那些苦痛而沉重的過往便能少影響趙澤瑜一些。
周徵那個不聽人話的王八蛋,真是不知道小瑜之前兩世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人當朋友。
說不定周徵就是看著小瑜年歲小性子純良才把小瑜哄騙住的。
趙澤瑾騙孩子毫無心理壓力:「前夜我見有人在宮牆上亂竄,便追過去交了回手,他便對我講他是你友人,我才放他一馬。」
趙澤瑜有些狐疑:「那你們說什麼了?」
趙澤瑾敷衍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便不要管了。」
往日趙澤瑜聽到這樣的話必定會不高興,可他今日卻只皺了下眉頭,而後道:「方才周徵同我說我若想知道所有的事,那就變強。」
「哥,若我有一日能夠為大廈將傾時之支柱、為滾滾洪流中之堤壩,那時我有資格和你們並肩了嗎?有資格知道所有的事嗎?」
趙澤瑾定定地看著趙澤瑜,前一世此時的趙澤瑜已然同他分道揚鑣,身邊築起了他看不清的屏障,行事縝密狠辣到讓他心中都難免有些驚懼。
那時的小瑜算起來應當是三十多歲的靈魂吧。
其實說是三十而立,三十多歲也未見得有多少人是真正支撐起一門一戶的,更別提是一國一代了。
而現在僅僅十四歲的小瑜,他的眉眼中除了有少年意氣卻已然浸染了隱隱的風骨。
你其實一直都有資格。
趙澤瑾輕撫弟弟的發頂:「哥只想你開心,但你若願意負重前行,哥自然會與你同行。」
趙澤瑜聳聳肩:「好吧,我便當做被你們糊弄過去了,不過,早晚有一日我要知道你們的秘密。」
「對了,不用聽周徵瞎說,以後少和他接觸。」
「為什麼呀?」
「他不是好人,把你拐帶壞了怎麼辦?」
「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嗷,哥,我錯了,我錯了,你沒吃醋,別撓我了,癢死了……」
所以說當某些小心眼的人吃起醋來,心知肚明就好,千萬不要揭穿,否則定會被惱羞成怒地撓上一爪子。
作者有話要說:周徵:老子寂寞,趙澤瑜趕緊的,等你想起來一起搞事
澤瑾:滾!我家弟弟愛什麼時候想起來就什麼時候想起來,關你屁事
景曦:……這群男人幼稚死了,什麼時候能完事
小瑜:別扯上我好嗎?我才不幼稚
景曦:呵呵
第78章 黏人
第二日的騎射其實只是一個統稱, 它包括箭術賽與狩獵賽。
趙澤瑜昨日算是立了威,他臂力不足,箭術也並不算他的強項, 今日便並不張揚地用尋常規格的箭例常地在騎馬過程中接連射出五箭, 命中靶心便也算作是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