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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一遍,此事平日由哪位將軍負責,何時能呈報傷亡人數?」
過了幾息,終於有將軍出列:「回殿下,在今日午時前,永平城中定北軍死亡人數五千餘,重傷人數四千餘,餘下幾乎人人帶傷。如今正在清掃戰場,想來一個時辰後可以呈報。」
趙澤瑜點頭,看著輿圖在思索什麼,而後道:「我知道諸位十分想知道方才北燕軍中為何騷動,我便同諸位簡單說說以擬定下一步計劃。」
縱使這些人不服,但此刻也十分想聽,倒是也都靜靜聽著。
「我等到來之時,正是未時末,申時初,北燕軍正竭力攻城……」
數個時辰前,在靠近永平城前趙澤瑜便令手下將士都用布包在馬蹄之上,畢竟他們這五千人並不想去給北燕十萬大軍送菜。
乘風跟著馮青倒也練出了不錯的隱匿功夫,前去探了探情況,對趙澤瑜道:「元帥,永平城抵擋十分艱難,北燕如今尚未完全參與攻城。」
趙澤瑜拿了瞭望鏡來看,在北燕軍中似乎是在仔細搜尋著什麼,最後定在了一個位置。那個位置其貌不揚,位處中後方,並非一個銳氣難當的霸主所喜愛的地方,可趙澤瑜就是有一種直覺,阿若那就在那裡。
他選擇相信自己。
趙澤瑜迅速分配好了任務,由自己和四個副將分別帶上一千人,前兩隊負責在天色昏暗後去到敵軍營帳點火,第三隊到北燕軍中製造混亂,一擊即退,第四隊負責接應第一二隊,而最後一隊負責虛張聲勢,為第三隊營造一種萬人突襲的錯覺,並接應第三隊。
情急之下,這也便算是最嚴密能夠給北燕造成最大騷亂的方案了。
只是在分配人員時,趙澤瑜遭到了乘風和薛子言的瘋狂反對。無疑接應的第四隊第五隊最為安全,而在前三隊中又以要深入敵軍的第三隊最為兇險。
乘風先前眼皮子就在跳,結果意料之中的某個絕對愛出么蛾子的點下就一臉平淡,像是喝水似的道:「我帶第三隊去北燕軍中溜達一圈。」
乘風覺得平常秦王殿下還是太慣著點他們安王殿下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有一個薛子言也不錯,畢竟他一個人勢單力薄,薛子言這張嘴可是十分能叭叭,這麼一會兒已經完成了跪下抱大腿哭天喊地地喊殿下的全過程。
趙澤瑜:「……」
「我是去偷襲,又不是去送死,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給我滾起來。」
孰料薛子言繼續抱著不撒手:「殿下啊,我都跟家裡說了,我要是做不到大將軍回去是要挨家法娶姑娘的,您要是沒了我可怎麼辦啊?」
趙澤瑜:「……」我真是謝謝你咒我了。
他手下用了點內力便把薛子言拎了起來,和善地道:「來,看著那邊,以後有這烏鴉嘴的功力對著北燕用,別傷著自己人。」
薛子言莫名地不敢說話了,乘風正準備頂上,便被趙澤瑜掃了一眼:「勸阻的話就不必說了,軍情緊急,富貴險中求,除了我你們誰又能和阿若那對上保證自己不亂了陣腳?沒這個本事就都把嘴閉上,服從指令。」
於是他們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才開始按照計劃行事。
便由乘風和白恕去火燒敵軍營帳,薛子言負責接應趙澤瑜而宿英負責接應乘風和白恕。
這便是當時北燕軍中後方以及營帳被毀的原因了。
鄭永晟便問道:「那敢問殿下北燕軍前軍為何臨時撤軍呢?」
趙澤瑜將輿圖向前退了一下,手指在北燕部分的地方划過:「這位將軍可知此次北燕犯我大啟的十萬兵都是什麼出身?」
鄭永晟猛地想起那時候北燕前軍撤退時他們的傳令官的話,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趙澤瑜。
趙澤瑜便也不故弄玄虛:「諸位將軍緊急來此抵抗北燕,想必這幾天一直無暇分心他顧。我此前在朝中閒來無事便向北燕王庭以及北燕各部落都安插了些探子,多少能提供些消息。」
閒來無事,安插些探子。這是個十六歲的皇子嗎?
這些個將軍也顧不上什麼抗拒其成為大帥的事了,一雙雙眼睛求知若渴似的,趙澤瑜沒感受到這火熱目光似的,謙虛道:「不過一點微末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讓諸位見笑了。」
各將軍:「……」微末手段?
「北燕的十萬大軍中有七萬都來自于吉爾察部落、莫雲河部落、圖魯部落,而這幾個部落也是北燕中最兇悍、對女君也最為不服的部落。」
「往北燕王庭的探子很少能傳來消息,但各部落的首領並沒有女君那般強的戒心,因此他們這幾個部落首領最為信任的近侍中,便也都有我的人。」
「這三個部落之所以參戰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和內眷被女君關押,以此要挾他,們出兵。我接到任命後,便傳信叫他們準備好,一旦發現後方軍帳著火以及軍中騷亂時便去向各部落統軍傳達人質已被救出、「部落首領」要求他們反過來攻打女君以報被其羞辱拿捏之仇的意思。」
「因此諸位將軍才會發現是後軍先亂然後前軍才撤轉回去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