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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瑜」居高臨下,看得清楚,他身形端正,語氣堅定,只是卻還是有些發抖,應當是有些害怕。
一把冰冷的帶著些許黏膩的刀貼在了石青雍脖頸上,那上面還帶著血氣,石青雍劇烈地抖了一下,整個人幾乎控制不住地打起了顫。
「既然怕,為何不逃?」
趙澤瑜心道這個自己倒還真是十足的裝模作樣,自己聽著卻是十分欠揍的感覺。
「趙澤瑜」慢慢在石青雍的領口上蹭著刀,利刃幾能吹毛斷髮,石青雍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俯首道:「既是有罪,便當受罰。」
「趙澤瑜」嗤笑一聲,收回了刀,慢條斯理地道:「受罰?你可知謀害親王是何等罪責?受罰,你擔得起嗎?」
石青雍道:「至差不過以命相抵。」
「趙澤瑜」驀地放聲大笑起來,趙澤瑜聽著只覺得自己沒準是和周徵混久了倒將他那副喜怒無常、陰陽怪氣的模樣學了個七八成。
「你以為你的命值幾個錢?石大人未免自視甚高。」
石青雍未嘗聽不出他話中何意,卻仍舊三緘其口。
「趙澤瑜」沒了耐性:「很好,既然你不說,便免不得本王自己去查了。」
「你若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本王興許尚能網開一面,但若是讓本王查到後面有誰指使你,本王必定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知道的,本王說得出便做得到,到時且請石大人觀刑,還請石大人務必賞臉吶。」
石青雍驀地抬起頭來,眼中驚恐:「都是我一人所為,請殿下不要牽連旁人。」
「趙澤瑜」驟然捏住他的下巴幾乎將人生生提起,眼中灼灼:「你們不會不知冷弦有何等癖好,倘若今日有任何差錯,現在任人宰割、受萬千凌/辱的人便是本王,這是何等陰毒的心思?」
「本王生性睚眥必報,此等屈辱算計,真當本王不會計較嗎?若是讓本王查出幕後主使,他們全府上下,本王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趙澤瑜」將他甩到地上,「想想吧,是你自己說,還是本王用蠱蟲逼著你說?你們能聯繫江湖勢力,真當本王對江湖一無所知麼?」
「午時之前,本王要聽到你的選擇。」
趙澤瑜嘆為觀止,這一套威逼攻心下來,簡直氣勢十足,不由得由衷讚嘆道:「我也太厲害了吧。」
這邊「趙澤瑜」出門後徑直一掠上了房頂,果真見周無由躺著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見他過來遞給他一壇酒。
「趙澤瑜」沒好氣地道:「我這身傷,你還給我酒,是想早些送我去見閻王嗎?」
他雖這般說,卻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仰頭灌下,周徵瞥他一眼,嗤笑一聲:「明明是你自己整日地想朝閻王殿跑,若是沒有我,你早不知見了多少次閻王了。」
趙澤瑜:「……」
此人臉當真是好大。
「趙澤瑜」卻並未反駁,良久道:「多謝你。」
周徵冷哼一聲:「告訴過你了,我不是在幫你,我就是想看看像你這等天下頭一號大傻蛋要執迷不悟到何種時候,我就是想看看你何時會撐不下去崩潰,你這樣一身風霜、偏生又生了這樣一張臉,到時疲憊不堪、淚流滿臉、失魂落魄的神情定然是極有趣的。」
「趙澤瑜」淡淡道:「好,若真有那麼一日,定叫你看個夠。」
周徵卻又不說話了,冷冷地看著他,眼珠一轉不轉的,一向玩世不恭的臉此刻面無神情,有些瘮人。
不過「趙澤瑜」似乎都習慣了,輕笑道:「你看,說要看的人是你,我答應了你又這副樣子,小姐脾氣。」
周徵給了他一腳,一陣風一樣地飄了出去,「趙澤瑜」知曉臨時叫他來幫忙,周徵回去必定有正事要忙,便也不留他,自顧自地接著做周徵未竟的事業——在屋頂,飲一壺好酒。
趙澤瑜卻是對那個幕後主人十分感興趣,抓耳撓腮地想知道好回去提前將此人幹掉,卻不料日光正好,「趙澤瑜」又疲累不堪,便慢慢失去了意識。
趙澤瑜是被一聲巨大的聲響震醒的,正茫然時手臂都震得發疼,抬眼一瞧瞬間懵了,不由得想到了三個振聾發聵的問題:「我是誰?我在哪兒?我這是在幹什麼?」
他愣著神,這身體可是敏捷矯健得很,擊退對面那個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將軍後長刀橫掃,頓時四周的敵方士兵為之一清。
趙澤瑜:「……」
他還等著答案呢!不帶這樣一言不合就把他扔到戰場上來啊!
屍骸遍地,血流成河,頭一次這般既真實又偏偏隔著一層薄紗似的身處戰場,趙澤瑜難免臟腑有些翻江倒海的,可惜他現在只是個魂。
那北蠻將軍內力同「趙澤瑜」相差無幾,力道卻比「趙澤瑜」大了不知凡幾,走得是至剛至陽的路子,「趙澤瑜」亦不敢直面其鋒芒。
但相比此人「趙澤瑜」身法實在靈活太多,故而還能時不時騰出手來掃出一道刀氣解決旁邊的小兵。
正僵持不下之時,忽而己方接連有一道旗幟揚了起來,趙澤瑜感覺這身體驟然放鬆了下,正困惑著不知是何意,便突然有一人自一旁對那北蠻將軍出手。
「父帥,北原王城已然攻下,相鄰三處屯兵處各位將軍也都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