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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嫂嫂就是在戲弄他!嫂嫂怎麼越來越和他哥一個德行啊?
趙澤瑜氣從丹田起,惡向膽邊生:「好的,謝謝嫂嫂誇獎,我回去便給兄長寫信讓他回來時記得讓江南快馬加鞭帶些應季的瓜果回來,最好是帶冰的,嫂嫂喜歡。」
景曦:「……」小兔崽子忒記仇。
「行了,你今天來是想問問瑾哥在江南的安危吧?」
「沒事,不用管,現在走。」
十分之生動地表示了景曦對於某人想要告密這件事十分之惱羞成怒的狀態。鑑於景曦在兄弟二人面前的淫威,趙澤瑜趕緊道:「我就這麼一說,嫂嫂別生氣啊,你看我平日多敬重您啊,怎麼會幹這種事呢?再說我這有的時候還得仰仗嫂嫂在兄長面前救我一條小命不是?」
景曦瞪了他一眼,臉色卻也換下來了:「和你哥一個德行,花言巧語,不過,男人嘛,也大多都是這個德行。」
趙澤瑜聽著這涵蓋了所有男人的一榔頭,不敢怒,不敢言,並且毫無心理負擔:「嫂嫂真知灼見。」
景曦心情舒暢,這才道:「瑾哥說他下江南做足準備了,不會有什麼事,朝中這邊估計各世家會給他找點什麼麻煩,不過你也不用管。」
趙澤瑜點頭:「我知道,現在兄長還沒查出個什麼,各世家不會舉動太大,但兄長和你說了他預備掀起多大的風浪嗎?」
這半年來趙澤瑜按照腦子里殘留的印象,也派人出去查了查名單中設計的那些人,這些人所在的世家大多紮根京城江南已久,沒些大罪根本不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
強龍難壓地頭蛇,兄長若是只抓些被推出來頂罪的小魚小蝦,世家們自然不會妄動非要和一個皇子槓上,但這般兄長去江南便沒有意義了;
但兄長若是鐵了心想要深挖到底動其根基,那麼眾世家聯合必將鐵了心將兄長殺死,這又是在他們的主場之上,兄長無兵可用,如何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景曦看出他的憂心,淡定道:「相信瑾哥。」
這根本不是相不相信的事啊,第一種夢中這一段雖然不甚明朗,但他依稀記得自己十分狼狽。第二種夢中趙澤瑜記得他是直接調了三萬兵馬鎮壓,這才能夠除惡務盡。
除非?兄長也有這一段的記憶?
可他走時又沒有調兵符,縱使有武陵門幫忙,可到底是個江湖幫派,不能太參與到這種事中來,區區數人,怎麼能確保兄長的安全啊?
可看嫂嫂這種一點也不擔心的模樣,真是不知道兄長是怎麼忽悠的嫂嫂,當真是皇帝不急那啥急。
不對,啊呸,我才不是那啥呢。
趙澤瑾在江南確然過得並不是那麼舒坦,他在七日前抵達了成州,即胡家在江南的老巢,成州刺史已經風風光光地將他迎了回去,轟動得差不多整個江南一帶都知道了。
看來這位刺史在此和諸位世家是相處甚歡。
趙澤瑾在那裡好吃好喝地被刺史伺候了三頓好的,又有生以來第一次和除了景曦之外的女人挨得格外近——這幾個宴席間刺史派過來伺候的女人可能是蛇變的,格外難纏,趙澤瑾拿酒時不慎被她們的手摸了一下,感覺頭皮都炸起來了。
當然也不知是被這幾個女人柔弱無骨的手下的還是被腦子里回想起的景曦那句「閹了他」嚇得。
於是乎,趙澤瑾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為了謝謝刺史這厚禮相待,他索性派手下秘密查訪了刺史府上一應書房密室,將一應田契帳本書信搜來。
當然,這動靜搞得有些大了,刺史實在是對這份大禮感恩戴德,打算送他天府一游,這也便是趙澤瑾現在棲身一間破廟之中,狼狽無比,身上有許多傷處的原因。
趙澤瑾身邊的人已然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其中一人半跪道:「殿下,您先吃些東西,歇息一會兒,明日我們再上路。」
趙澤瑾卻擺擺手,「等等,有貴客前來拜訪。」
從廟宇後方轉出來一人,身著黑色披風,趙澤瑾身邊的侍衛刷地拿起刀來戒備。
趙澤瑾卻示意他們將刀放下,來人也將披風兜帽摘下,趙澤瑾便道:「符老爺子,久仰。」
這位老爺子看起來應當有花甲之齡了,身上無武力,卻敢獨身在此面對趙澤瑾,且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趙澤瑾笑道:「符家書香門第,從太宗時延綿至今,氣韻根底,今日澤瑾一見方知百年世家之氣度。」
符老爺子說話卻並不客氣:「可秦王,我見你堂堂王爺,如今如喪家之犬,卻是與傳聞中揚名四海的秦王賢王之名名不符實。」
趙澤瑾手下的侍衛皆怒目而視,可他本人卻是毫不在意,仿佛這人方才所罵之人並非是他而已。
「符公又焉知此非我故意為之呢?況且若本王真的如符公所言這般一無是處,符公又來見我作甚?」
符老爺子鷹隼一樣的目光盯著他半響,可趙澤瑾雖是落魄不已,可儀態卻無絲毫瑟縮疲憊之態,繼續侃侃而談:「符公自有思量。符家自我朝開朝延綿至今而江南學子皆以符家為文人聖地,憑的不僅是代代出色文臣及詩書大家,更有歷任家主審時度勢之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