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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瑜:「……」
他娘的就不能罰個俸,就非得揍我一頓嗎?
這糟老頭子氣量是真小,不過就是被我脅迫著吃了三千禁衛軍的虧還有必須得處置長公主,非得讓自己見點血。
話音落下,便有禁衛軍要押著趙澤瑜去衣,被趙澤瑜冷厲的眼神一掃,竟然不敢上前。
趙澤瑜慢條斯理地褪下外袍,對皇帝假笑道:「父皇您看您是哪個角度看兒臣挨打更順眼呢?」
皇帝:「……」他今天還非得修理一番枝丫了。
不過他倒是還記得先發一道旨意:「長公主之子,違逆朕意,欺君罔上,通敵叛國,已伏法。長公主與駙馬,教子無方,飛揚跋扈,無才無德,著褫奪忠德封號,收回公主府。」
張忠領命退下,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長公主堪稱悽厲的嚎叫:「陛下,你是看著忠兒長大的,他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一定是趙澤瑜這個小雜種他騙了您啊,臣姊是你的姐姐,當年救過你的命啊,你不能這麼對我!」
趙澤瑜若有所思,看來自己生母的事,這個女人也知道,才知道皇帝對自己的厭惡,才敢這麼罵自己。
只不過世殊事異,誰能想到當年那個險些死在長新宮的「小雜種」如今也算權傾朝野了呢?
皇帝顯然是因她的口無遮攔而動怒了,直接讓人給她傳了一句話:「若非朕還念著救命之恩、姐弟之情,謀逆叛國之罪,你和駙馬的人頭已經落地了。」
又讓人直接將她拖了出去。
趙澤瑜看著這場鬧劇,心中已然無甚反應了。皇帝的薄情他也並非第一日知曉了,他可以一直縱容長公主府胡作非為,將陳忠執當棋子讓他去分走自己的權柄,也可以僅憑自己的話,毫不遲疑地將長公主說成飛揚跋扈,褫奪封號。
他更可以不經查證直接殺了兄長和洛振遠,只要他對這二人有無法掌控的恐懼。
「澤瑜,你在想什麼,是想逃罰嗎?」
趙澤瑜緩過神來,倒也利索地趴在了禁衛軍拿進來的刑凳之上了。逃什麼罰,皇帝怎可能對他有半分憐憫,何必自取其辱?
便在此時,張忠又道:「陛下,秦王殿下求見。」
「宣。」
趙澤瑜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立刻翻身下凳。
「澤瑜,你要抗旨嗎?」
趙澤瑾一進來便聽到了這一句,看看這場面自然明白了。
「父皇,兒臣認為安王不當罰。」
皇帝立刻探尋地看著他們,趙澤瑜自己卻也驚訝地看著趙澤瑾,可實際上他心中卻翻滾著濃烈而酸澀的情緒。
雖然他已經四年沒有見到兄長了,可是因著兄長接管了軍隊補給調度,他竟經常覺得自己時常能感受到兄長的存在。
「兒臣認為,安王守衛北境有功,懲處叛賊亦無錯,不當受罰。」
作者有話要說:支棱起來的小瑜和澤瑾
另,由於今天下午看論壇被氣到了,木有心情碼字,今天只有一更,寶們不要等二更了
第181章 第二世(十三)
若是趙澤瑾迂迴地試探, 皇帝還得對他們二人關係究竟是否當真那般惡劣有些懷疑,但趙澤瑾大大方方地當面要求,皇帝倒還真的感覺十分正常。
畢竟趙澤瑾也不是第一次做過這種事, 他似乎天生有一種特殊的包容氣質, 之前有陳肅一派和趙澤瑜一脈的官員被推出來當替死鬼, 趙澤瑾也曾經不計前嫌為其仗義執言過, 這一回倒也不奇怪。
趙澤瑾就是這樣一個較真又豁達的性子,他可以不帶個人情感地抽離出來審視一個人的功過, 可以不分派系地為他認為正確或是罪不至此之人辯護, 也會堅決要求處置他認為罪不容誅之人。
反正最後每個被他辯護之人無論結果陣營如何, 都「洗心革面」,對趙澤瑾無比推崇感激;而被他在朝堂上一番激昂之辭歷數其罪行之人,即使皇帝想保基本也沒保得了。
趙澤瑜在邊關四年,保家衛國, 即使他們二人之前鬧得十分不愉快,如今二人也是三足鼎立之勢中的兩足, 趙澤瑾為他站出來辯護也不奇怪。
皇帝有些頭疼,這些年趙澤瑾是學會看一些眼色但也沒學到底,無比難纏。他看出自己是想找個緣由罰趙澤瑜,所以說得並不明確。
但皇帝可以確定倘若自己仍是要罰, 趙澤瑾能毫無顧忌從古說到今, 扯一番賢臣良將, 再扯一番邊境駐守不易, 再扯到有功當賞有錯當罰不可隨任何人喜怒肆意定罪的朝廷法度,絕對不會管他這個父皇的面子。
皇帝並不想被自己的兒子「教育」一番,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過了趙澤瑜的尊臀,想張口罰趙澤瑜的俸最後都沒說, 只得眼不見心不煩地讓他們倆滾蛋了。
趙澤瑜在趙澤瑾身後出了勤政殿,一方面是這樣才能隱忍又貪婪地看一看兄長,另一方面也是他不知自己該同兄長怎麼交談,慌亂之中也只好躲避裝死。
他早能口若懸河、面不改色地同各種妖魔鬼怪或是同僚夥伴談笑風生,可唯獨對著兄長,卻總是心中七上八下,生怕自己掩飾得不好,讓兄長看出端倪,又生怕自己太過冷漠,讓兄長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