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可他卻不能,他明白趙澤瑜始終隱藏極深的那份傲氣,作為最了解趙澤瑜的人,他能夠感同身受,故而知己者,他什麼都不能說。
「你想做什麼?」
趙澤瑜轉過頭來,目光灼灼:「這次從頭到尾北燕都是在只針對於我,我不必擔心若我做什麼會影響到兄長,所以我想問你,你肯不肯幫我?」
「我為什麼幫你?」
趙澤瑜對他一笑:「因為你說過,弱者,是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友人的。」
「你既然覺得我不夠資格,又暫時還想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資格,那就讓我自己去闖,到時是生是死,全看我的本事,若我活著,你便多了個友人;若我死了,一個廢物不必掛在心上,死了正好乾淨,以免你日後回想起來,覺得竟然想過和這麼一個蠢貨做過友人的自己是多麼愚蠢,不是嗎?」
「你遊戲人間,這般長的時間想必倦了吧,賭一賭我在北燕是生是死於你而言不是個很好的解悶方式嗎?」
「閉嘴,」周徵胸口起伏了兩次,「好,我答應你。」
他站了起來,將趙澤瑜掰正過來,仔細看著他漠然而無所謂的眼睛:「你不必激我,我知道你為什麼想去北燕,愧疚、不甘、放棄,都隨你。」
「不管你信不信,今生我一直拿你當做我的朋友,所以你做的一切選擇,我都會幫你。」
周徵將趙澤瑜甩回到床榻上,抬腿便走,到了門前忽的停住了:「確認了計劃後派個信得過的人來我府上送信,我說幫你便不會反悔。」
「但我希望你知道,你方才不是在侮辱我,你是在侮辱你自己。」
門打開又「咣」的一聲關上,趙澤瑜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半響才有低低的啜泣聲響起:「對不起,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對的了。」
除了刑部與大理寺一直在忙著加急調查,皇帝也沒能得著消停。
和談並不是什麼保密的事,呈報皇帝後中書省也備了份案宗,一傳十十傳百,北燕要以草場換安王前往北燕的事早就傳開了,這第二日又緊接著出了這種事。
誰都不是傻子,阿克魯在大啟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哪裡有這樣的巧合。
聰慧的大人們自然也只能感嘆一句:「這安王殿下怕是得罪人嘍。」
得罪誰,大家都心裡明鏡似的。安王遇刺在秦王與定北軍被誣陷這一大案中顯得微不足道,偏偏這樣的大案僅僅查到戶部尚書與平寧侯便虎頭蛇尾地結案了,引出的漕運一事戶部尚書現在還在調查,但雖未明說英王卻被撤了親王銜,到現在還沒恢復呢。
更何況,現在朝堂之中兩派相爭之勢也漸漸明朗,安王屬秦王一脈,平常是沉默寡言的,但只要英王一說什麼必定跳出來同他對壘,而秦王也十分護著安王。
聖朝節第一日安王險些被暗算更是已經在百官面前對英王撕破臉皮了,二人已成水火不容之態,那麼現在這個指使殺了阿克魯的人是誰眾人還不清楚嗎?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都有自己的考量,現在看似秦王與安王皆是一片繁花似錦,仿佛處處占盡上風,但是陳肅還是丞相,洛振遠的兵權卻已然被陛下奪了。
陷害兄長、陷害統帥這樣的滔天大罪,英王卻也不過是被奪了個親王位,連一點皮肉之苦都不曾受,如今皇后復寵,丞相依舊,英王仍在朝堂之上。
而秦王本就不結黨,洛振遠被奪軍權,據說昨日不過是打了兵部尚書幾拳、維護了安王便被軟禁在府。而據說陛下的意思,安王是比不上那一片草場的。
只這幾條似是而非的信息,便足夠一些人「看清」局勢,選擇站隊了。
即便沒有趙澤瑾煽風點火,也有許多人為了表忠心憂國憂民地打算呈遞奏摺了。
而皇帝今日上午已然召見了丞相、六部除了刑部和尚未歸來的戶部尚書以外的四部尚書,連帶著中書令尚書令,幾個人是吵作一團,唇槍舌劍,將皇帝煩得要死,到了午間都給轟出去了。
而此刻刑部尚書左嚴來報,稱阿克魯是中毒而死,現場找到了一封阿克魯的遺書,是用北原的文字寫的,稱阿若那心性狠毒,自己因畏懼被大啟送回北燕遭阿若那折磨故而尋死,並且詛咒阿若那殺父上位,這一世都將事與願違、被巫神憎惡。
左嚴走後,皇帝道:「讓澤瑜來見朕。」
作者有話要說:小瑜:混亂中,求生意志min,找死技能點亮
澤瑾:雖然我被軟禁,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等等,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周徵:雖然我承認第一世的時候我是深井冰,是不算真正待你為友,但這一世你這樣說我就冤枉人了,老子生氣了
第96章 我懟陛下特別爽
倘若趙澤瑾知道趙澤瑜小小的人、重重的心、大大的膽, 他一定不會手軟,必得先把他的腿打斷了,再一碗蒙汗藥給他灌下去, 讓這小子知道什麼地方該去, 什麼地方不該去。
可惜他自以為萬事周全, 安靜地被軟禁在府中排兵布陣, 萬萬沒想到「帥」自己長腿跑出了保護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