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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瑾眼神微微一凝,不由得回憶起當時場景:他查出此事當即上報,任家在京為官之人盡數下獄,若是一旦查出任家也參與其中,則男丁斬首,女眷孩童流放。
趙澤瑾不相信任家不曾參與其中,正打算掘地三尺外出他們的罪證,可任老卻找到了他。
任長靈的父親別的花言巧語都不入任老的耳朵,唯有一句話:「大伯,這事從頭到尾長靈都不曾參與其中,您大可以袖手旁觀,可您捨得眼睜睜地看著長靈死去嗎?」
便是這句話,任老不得不求趙澤瑾放他們一條生路。
趙澤瑾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當初為帝時也不是沒下過株連三族的令,任家既然敢把爪子伸出去害趙澤瑜,他便能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可偏偏是任老,他在小瑜心中已然大抵算得上代替了父親的位置,最後趙澤瑾只能妥協。
有趙澤瑾上書稱牽連太廣有損陛下仁德之名,最後處置結果只是將任長靈及所有任家直系革除職務,遣返原籍,終生不得返京。
但趙澤瑾想追查的事情從未有半途而廢的,而後他查得證據,將其送到任北峰面前:上面白紙黑字寫著任長靈做過的事情。
不論他是被脅迫還是為了攏權擺脫任家,他都是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可他當時對任老說的是自己從未做過這些事情。
他利用了任老的信任與愛護。
任老病了,趙澤瑾知曉他既是傷心亦是愧疚,只是誰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誰都是。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讓小瑜知道了,趙澤瑾道:「他們用任長靈逼著任老出手相救,任老被他們氣得病了一場,他們也是被趕回了原籍,再也回不來了,挨不著你的眼,你放心。」
至於說遣返原籍,趙澤瑾自會安排人招待他們,這些事小瑜也不需知道。
趙澤瑜點頭:「原來如此,難怪我看老師身體差了許多,想來是這病傷了身體,既然如此,不如把老師接進宮中,也讓御醫給調理調理身體吧。」
他說得一片純然,趙澤瑾卻總感覺他分析出了什麼,畢竟在小瑜這裡,他明白調理身體的重要性,但請御醫調理喝苦藥也算是小小的報復。
趙澤瑜沒說什麼,似乎他真的相信趙澤瑾說的全部,一點其他的都沒猜出來。趙澤瑜斂下眼睫,有些時候難得糊塗對誰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so其實小瑜他的眼光和心中的選擇其實一直是十分在線的,這個世上能不計所有維護小瑜的只有澤瑾一家,而小瑜也能為了他們所有人豁出性命,這也是小瑜一直想要的純粹
下一章今晚九點就正文完結啦
第222章 正文完
無事一身輕, 趙澤瑜在宮中吃了睡睡了吃,沒事就帶著當朝小公主飛檐走壁,時常引得禁衛軍們趕來, 然後在看到這位安王殿下的同時把喊出一半的「大膽賊人」咽回去。
就這般, 由於每次巡邏的禁衛軍都不一樣, 短短几日, 安王殿下已然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法在所有禁衛軍中橫空出世。
禁衛軍統領苦不堪言,向陛下訴苦請求陛下為安王殿下普及宮中律法, 尤其注意一下「禁止攀登宮牆」這一條, 不要給禁衛軍巡邏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孰料這位平日英明仁愛的陛下一臉不以為然, 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縱容與愉悅,就好像被妖姬迷惑了一樣,十分有昏君風範地一揮手:「隨他。」
統領想著日後天天能在皇宮上方看見一條竄來竄去的身影,還不能射下來, 每次還都要提心弔膽生怕是真的此刻,一臉絕望地離開了。
趙澤瑾卻憐憫地望著他的背影, 畢竟日後還有飛來飛去的韞兒呢,統領絕望得太早了。
為了補償禁衛軍每日提心弔膽受到的傷害,趙澤瑾給他們的俸祿每月提了一成。有錢便是爹,禁衛軍表示十分願意用心驚肉跳換錢, 保持對安王殿下和小公主視而不見。
可惜總有人自作聰明, 以為自己能揣度上意。
這天趙澤瑾便見著了幾封彈劾趙澤瑜的摺子, 言辭並不算過分, 幾乎可以算作是對皇帝心思的試探。
拍陛下馬屁是大多數臣子都有的修養,有些人不這般做一下便不安心,因而平日對一些言之無物的溢美之詞,趙澤瑾雖不喜卻也不會太苛責。
但這種明顯是揣度上意, 想走歪路當皇帝的嘴來獲取功名利祿的,趙澤瑾目光冷淡,不過兩眼便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他們以為自己剛一登上皇位就將安王召回乃是害怕其擁兵自重,趁新皇位子不穩犯上作亂,而將安王召回後並不安排具體職務只是將其養在宮中是為養廢他奪其兵權。
從前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就同安王勢同水火,互不相讓,這一出兄友弟恭的誰信呢。
故而安王不可能交兵權,在宮中抱著小公主來回跑是為了向皇帝示威,表示其可在皇宮中來去自由,隨時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皇帝現在必定惱怒不已。
當真是好大一齣戲,也虧得他們如此「忠心」,如此「機敏」。
見陛下瞧著這些位自以為為陛下解憂的奏摺只差扔到爐灶里燒火的神情,小張公公不敢說話,戰戰兢兢地把皇后娘娘送來的湯藥往正怒意勃發的陛下面前送,心中也不由得埋怨起這些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