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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聖駕駕臨,明禕坐著龍輦,領著三千禁衛軍與百官,華蓋如雲,威儀萬千。
顧錦瑟聽到下人的言論後笑得躺在躺椅上起不來,阿娘不見人家,人家擺足了帝王儀態,你不敢不見。
虞氏去接駕,顧錦瑟爬上床,扯下錦帳躺著,一簾之隔,旁人也看不見她的臉色。
帝王駕臨是無上容顏,虞氏鐵青著一張臉,旁人只當她為女兒的傷勢著急,怎麼都想不到她是不歡迎明禕。
百官留在門外,明禕在虞氏的『帶領』下入府,春休與子規站在門口說話。春休看著顧府二字,子規看著天,悄悄說著話。
子規問:「我猜這位顧先生定然身子康健。」
春休疑惑:「如何看得?」
子規悠閒答:「若真照傳言這麼說,她會瘋。」
春休哼了一聲:「指不定陛下早就忘了,四年未見,多少個日日月月,只怕早就忘懷了。」
子規冷冷道:「若是忘了,顧先生回京做什麼?就算死也該回餘杭。」
春休試圖解釋:「京城內大夫多,自然是要來京城救治的。」
子規依舊不信:「怕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春休先生,你說這場局該怎麼解?」
春休繼續看著匾額,並不想接話。子規終於將視線從天下挪下來,恩賜般落在春休的面容上,冷冷一笑道:「你們所謀,怕是後位。」
「那又如何?她擔得起。」春休語露鋒芒,與子規對視一眼,「除了她,你說,誰能擔得起?」
這些年群臣建議明禕成親,暗自推舉許多年歲小的郎君將軍,每回剛一說起就被明禕以理由拒絕,江山未平,她便不言成家。
子規眼神落寞,再出口,已有幾分敬佩:「先生大才,還請解惑。」
春休靜靜的看著她,她立即打起精神,春休言道:「我偏不告訴你。」
子規一口氣沒氣上來,氣得臉頰通紅,狠狠甩了袖,轉身去尋南風說話。
南風正與一國公爺說顧先生的事情,國公爺斷言:「這位顧先生活不過半月了。」
其他人附和,南風一時無言,半月前她還收到了顧錦瑟送的一對美玉,質地極好,分明還是好好的。
這個老頭,心思不好。
子規很愕然,難不成真的活不久了?
外間眾說紛紜,明禕見到了顧錦瑟,身後還跟著太醫院十幾個太醫,聲勢浩大,虞氏就差吐血了。
太醫去診脈,摸到一隻手,雙眉緊皺,覷了一眼陛下,愧疚得要哭了。
接連診了三五人,皆是一樣的,明禕臉色陰沉,怒喝一聲:「出去。」
十幾名太醫灰溜溜地被趕出顧府,外面的人立即詢問病情,只道是華佗在世也無藥可治,準備棺材即可。
眾人唏噓不已,子規面露難色,看向春休,唇角動了動,南風先衝進了府邸。
春休慢吞吞的跟上,子規瞅著春休『老奸巨猾』之色,反而不害怕了,心裡的石頭旋即被搬走。
她長嘆了一口氣,面上裝出悲傷之色。
作者有話說:
早上好呀!
第176章 相處
南風被顧家的婢女擋住, 她越心急,婢女們就越害怕,春休上前攔住她, 「你注意自己的舉止。」
「她都要死了,你與我說舉止……」南風猛地推開春休,滿面怒氣, 「春休,你不要那麼自以為是,我最討厭你這副高高在上,大事在握的姿態, 你那麼能耐,你去救人啊。若不是你讓她在外撈什麼好名聲, 她會南下遇到招搖嗎?更不會被刺傷。」
春休被她推得後退幾步, 聽完後, 沒有露出惱恨,淡淡微笑道:「你惱恨我又如何。」
「你……」南風氣得一陣無語, 「你真無恥。」
春休淡然處之,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襟,旋即笑道:「無恥談不上, 最多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罷了。」
南風看著她悠閒的姿態, 渾身無力,她實在做不出大吵大鬧的事情, 春休一副不要臉的姿態,就算再多的言語都沒了用處。
南風只能讓人去傳話, 自己想去見一見顧錦瑟。
等了片刻, 虞府的婢女傳話陛下與她家姑娘在說話, 無暇分身。
南風只得繼續冷著臉地走出去了。
門外百官一見她要死不活的臉色, 頓時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南風走到子規面前抹了抹眼淚,說道:「春休好生可恨。」
「她本就可恨,你又不是第一日認識她,記住,她才是最大的狐狸。」子規抬眸,春休也走出來,她立即將家裡不省心的人藏在身後,自己朝她遙遙作揖。
春休回禮,兩人無聲一笑。
屋內的顧錦瑟與明禕躺在一起,顧錦瑟攥著明禕修長的手腕,明禕貼著她軟軟的身子,久別的親昵讓人心口蕩漾。
「你不曉得族長總是給我相看小郎君,都的些讀書的,有人甚至說我走南闖北,不知矜持為何物,氣得我立即將人揍了一頓。」
「還是些豁達的郎君,書沒讀死,委婉地提醒我要生子,一旦成婚就不能出門了。」
「還有一種家裡不成器的,希望我過門後操持家務,你說這么正大光明的吃軟飯,男子氣概呢。」
明禕歪著腦袋,姿態悠然,身側之人如小貓崽子般憤恨不平,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們長得如何?」明禕斜眼看著她。